“泱，你若是真的想要小落的命，請先殺了我。若是你肯對我手下留情，就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小落。她是一心一意為了九州好的。”鳳輕鴻從泱這么一個小小的動作之中，便知道了自己與泱之間的差距并不是三招兩招能夠追趕上的了。想要從他手里給小落討一條活路，絕非易事。

“我不會留下這么一個不穩定的因素在九州，你是天尊，該當明白我的決心，我最多只能承諾你，在斬情丹起效之前，絕不再為難秋小落，除此之外，什么承諾我都給不了你。”泱仍然沒有松口的意思，看他的表情，似乎對秋小落只有除之而后快這種解決辦法了。

“上次你就是這么說的，可結果呢？若非我留了一個心眼，小落現在已經是一具尸體了。泱，你讓我拿什么相信你？”鳳輕鴻被泱欺騙了一次，就決不允許自己第二次被泱欺騙，這對他來說無異于是奇恥大辱。

“你可以不相信我，反正對你來說，你沒有任何退路。信不信我，你都得勉強信我的話，因為我若是想親自動手解決妖王，就算是你，也無法阻止我。”泱的話說的極為自負。

鳳輕鴻卻沒有把泱的話當一回事：“泱，你的年紀已經很小了，隨著你年齡的減少，你能夠操縱的鴻蒙心火便會越來越微弱，若是你有把握勝了我，從我的眼皮子底下奪走小落的命，你不會這樣在這里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我是鳳輕鴻不假，可我也是天尊。這些話能騙過鳳輕鴻，卻騙不了天尊。”

“你這回覺醒，似乎比之前都要冷靜了很多。”泱被鳳輕鴻這么無情地戳穿了本心，卻并沒有表現得多么慌亂，畢竟他才是這個九州世界的真正主宰，他誰也不用害怕。

“這么多年過去了，多少也要有點長進不是么？”鳳輕鴻有些輕飄飄地說罷，便又將目光落到了泱的身上：“眼下既然你我相見了，那么咱們也別繞彎子了，你把我困在遺跡內并沒有什么用，你絕不可能放任不周山傾塌，就像我絕不會坐視小落被你所害一樣。”

“我說過，我答應你，一年內絕不會以任何形式再去碰秋小落一根毫毛了。”泱似乎對鳳輕鴻的不信任感到格外不快。

鳳輕鴻聳聳肩，笑著說道：“這種承諾沒有實質性的意義，我希望得到的是更有力度的承諾。”

“你且說說看。”泱不解其意。

“我要你保證，不但不對秋小落動手，而且這一年內若是小落遭到任何攻擊，你都要第一時間出來保護她。我知道你做得到。”

泱似笑非笑地看著鳳輕鴻，嘴角牽起的弧度竟是看得有些令人膽寒：“天尊，你已然是天尊了，這樣的承諾讓我來做，似乎毫無意義。”

“我要你的承諾。”鳳輕鴻說著，居然還特別淡定地靠在了泱的石像之上。

泱的眉角跳了跳，到底還是應承了下來：“好，便如你所想。”

“我也猜到你不會拒絕了。那么接下來就是……祝融人呢？”鳳輕鴻笑瞇瞇地問道。

泱搖搖頭，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悵然：“他終歸是騙了你，你離開之后，他便自絕了。”

“你說什么？”鳳輕鴻立刻繃直了身體：“你是說，祝融死了？”

“你是他用盡畢生心血守護的人，而現在他卻騙了你，。這樣的負罪感讓他無顏繼續活在世上，因此他就選擇了將自己毀滅。也正是因為他毀滅了自己，應龍骨才徹底碎裂的。”泱說著，眼底終于有了一抹愧疚：“我讓他把千步穗交給你的時候，斷然沒有想過他居然會因為這件事而死。”

鳳輕鴻狠狠閉上了雙眼，讓人無法看出他眼底隱含著的真實情緒，只是即便是泱都能夠猜出來，鳳輕鴻這是真的被傷到了。

“天尊，祝融也不是凡人，他死亡便會再次轉生，只要他想見你，終歸是能再見你的。”泱用干巴巴的話語安慰了一番鳳輕鴻，卻又覺得自己的安慰似乎全無意義，因此他到底只是嘆了一口氣。

鳳輕鴻閉著雙眼，冷聲問道：“既然祝融也死了，那么為什么不讓我離開遺跡？待在這里，難道你希望讓我親眼看到不周山傾塌么？”

泱道了一聲不，隨后說道：“不是希望不周山傾塌，而是……天尊，實話實說，眼下不周山的情況，不是你能夠解決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經是天尊了么？”鳳輕鴻有些詫異，他記得自己當初是能夠穩定不周山的，為何現在泱卻說他無能為力？

泱嘆了一口氣，說道：“當初共工撞了不周山，應龍仍然可以維系，不是因為應龍的心火之力有多么強悍，而只是因為共工這一撞并沒有傷及不周山的根本，然而現在不一樣了，遺跡被毀了。你應當早就發現了，我的石像五官已然模糊。”

“這意味著什么？”鳳輕鴻有些不能理解。當初他還是天尊的時候，來遺跡的次數就屈指可數了，對于遺跡，鳳輕鴻的感知還停留在最后一次見到遺跡時候的樣子。因為來的少，所以對這片地方，鳳輕鴻了解得并不多。

“意味著什么這個問題，我覺得可以一會兒再跟你說，你可知道遺跡的本質是什么？”泱非但沒有回答鳳輕鴻的問題，反而刨出來了一個新問題。

鳳輕鴻搖搖頭，表明自己并不了解。

這片遺跡在他還沒成為天尊之前就存在了，他又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

“這片遺跡是曾經的九州。”泱的每個字都像是一記重擊敲打在了鳳輕鴻的心上。

鳳輕鴻狠狠咽了一口口水，才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如果你沒有覺醒，讓妖皇贏了你，那么，如今的九州就會是新的遺跡。”泱似乎早就對這樣的事情習以為常了，明明說的是關于數千萬人的性命的事情，他卻如此輕描淡寫。

鳳輕鴻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你是想告訴我，不周山其實就是曾經的世界留下來的與九州世界的唯一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