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落心說好小子,傷都好了這么多了,還裝傷重呢。想歸想,秋小落還是沒有把思緒放在南宮冥的身上,畢竟這家伙作為天選者,本來就不是那么容易就受到什么難以逆轉的傷害的,現在能使用心火縱身而去也并不奇怪。
秋小落在那里用陣法設置下了一個結界,隨后,她就等到了一臉尷尬的南宮冥,別扭著一張臉,不情不愿地遞給了秋小落一方手帕。
秋小落看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不錯嘛,看不出來,咱們南宮公子在這方面居然也是一把好手。”
南宮冥不聽則以,一聽,便不由得擺了擺手,滿臉晦氣:“別提了,為了從陳數掌門的懷里偷到這方手帕,我可是費勁了心血,你看看我的臉,看得出來什么么?我被陳數掌門和滿城花花主打了!”
秋小落直愣愣看著南宮冥的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半晌她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只能呵呵一笑,道:“還真別說,似乎你的臉是胖了一點,不過如果真是他們打的,我也只能說,這倆人實在是太般配了,連打了你之后,你兩邊臉腫起來的高度都是一樣的。”
秋小落這會兒還不忘打趣南宮冥,可把南宮冥給氣了個夠嗆,但是他也知道秋小落這是有正事兒要做的,所以氣歸氣,倒也沒有掣肘秋小落。
秋小落得到帕子之后,便不再多問南宮冥是怎么逃出陳數的魔爪的了,她只是將南宮冥給拉進了結界之中,避免陳數萬一追來了,她沒法保護南宮冥之后,便將帕子蓋在雙膝上,意隨心動,眼前的一切漸漸開始模糊了起來。
秋小落其實也不知道柳瞻的這個特殊的占卜能力會把她帶到什么時間點去,可手帕在她手上,以手帕為媒介,回到他們產生嫌隙的時間點應該問題不大。
只是很可惜,秋小落跑偏了。
“數哥哥,這個送你。”年紀至多不過十歲的小丫頭,手里拿著一方手帕,滿臉嬌羞地看著面前的銅鏡,一次又一次地做著同一個遞出手帕的動作,似乎有意把這個動作練習到最熟練不可。
這個十歲不到的小姑娘眉眼間與蘇卿憐豈止是半分相似?把這個姑娘的輪廓揉開,就是一個現在的蘇卿憐。不消說,這就是蘇卿憐的過去了,只是她的時間點卡得并不是很準,只卡到了蘇卿憐要送陳數手帕的時候,可這樣的時間并不是特別不舒服,畢竟可以讓秋小落了解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蘇卿憐對著銅鏡試了一遍又一遍之后,這才抱著手帕睡了過去,等到晚間,她才起來細細打扮了一會兒之后,推開了閨閣的大門一溜小跑跑了下去:“娘,我出門了。”
秋小落一聽,趕忙追了出去。
只見外頭天色已經擦黑了,因為是花燈廟會的原因,雖然天剛擦黑,但是路上已經是熙熙攘攘了。來來往往的男女們或步履匆匆,或閑庭信步,客商吆喝買賣不絕于耳,蘇卿憐在他們中間穿梭很是輕便快捷。
畫本橋段里,女子和男子大多會在集市上撞個滿懷,又或者是在橋上亦或是亭下等待情人的出現,這樣溫溫柔柔而又纏綿悱惻的場景曾經也是秋小落比較喜歡的橋段。
但是蘇卿憐和陳數明顯不按套路出牌,這一點在蘇卿憐呆在小河邊上替別人賣花燈,陳數拎著個妖怪的頭顱過來見面開始,就注定了他們之間的見面是不同尋常的。
見到了陳數,蘇卿憐臉一紅,連自己點花燈的手垂下來,燒到了自己的衣裳,都是無知無覺的,也就是陳數眼疾手快,將妖怪的頭顱往腰間一別,便引起一抹橙色心火,勾起一道河水凝成水柱兜頭沖著蘇卿憐就撲了下去。
嘩啦一聲!秋小落只是個旁觀者,都忍不住扶了額。陳數這簡直就是鋼鐵直男的典范啊……誰家看到姑娘家身上著火了,是兜頭澆一盆水上去的?精準打擊會不會?
秋小落真是忍不住想吐槽陳數,可蘇卿憐被陳數這一澆,人明顯被澆懵了。
她呆呆看著陳數,看著看著,居然笑了起來:“數哥哥,哈哈哈哈哈。”
陳數被蘇卿憐笑得一臉莫名其妙,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自己一遍,都沒看出來自己有什么不妥的,秋小落旁觀者清,看的卻是明白。
陳數大概是剛剛斬妖伏魔回來,逍遙游山門的紫色弟子服染上鮮血變得紫一塊紅一塊的,這也就算了,陳數的腰間偏偏還掛了個妖物的頭顱,看起來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也難怪蘇卿憐被這么兜頭潑了一盆水還能笑得出來。
“數哥哥,咱們還是走吧。”蘇卿憐強忍著笑意,擰了擰自己濕漉漉的衣裙,拽著陳數的衣裳,抓著他沿著河邊往前一路走著,直到碼頭邊上才停了下來。
今天的廟會并沒有放河燈這個節目,因此河邊的人反而少得可憐,畢竟河邊的蚊蟲最是多,稍一不注意就能被蚊蟲給咬得沒個人樣。
別看陳數跟個鋼鐵直男一樣的,但還懂得在指間簇了一團心火,替蘇卿憐驅散想要上來的蚊蟲,順帶著幫蘇卿憐烤了烤衣裙。
秋小落看到這一幕才不由得點了點頭,露出了老母親一般的微笑。
“數哥哥,你今天來晚了。”心火暖暖的燃燒著,烤干衣衫的同時也帶來了微微的熱量,讓蘇卿憐覺得倍感舒服。
陳數低了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師父派我去青州收復一只硯妖,路上耽擱了,所以才來晚了。”
“硯妖?硯臺也能成妖么?”蘇卿憐明顯不是修仙者,秋小落不但無法從蘇卿憐的身上感受到一點點心火之力,甚至還能感覺出來,蘇卿憐的身子骨并不是太好,也許是先天的弱癥,也許是長大以后受過什么傷,這樣的身子是絕對不適合修仙的。
秋小落有些不明白,既然蘇卿憐無法修仙,那為什么還會進入滿城花,成為滿城花的花主,又與令主做出了出賣魂魄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