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卻……”
妖王笑了笑，繼續說道：“你憋著急，繼續聽我說。當時我被祝融神火燒成重傷，但還不至于就此死亡，可一個人卻突然出現了。”
“誰？”秋小落的心中有了一個人的名字，可是她卻不敢輕易說出來，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是準確的。
“祝融。”
“祝融？”秋小落愣住了：‘他不是早就……’
“祝融雖然死了，但是他的元神卻沒有死，否則在你變成洛的時候，又怎么會出現一個祝融呢？當時祝融也跟后來的天尊一樣，因為身受重傷而不得不重新培養，他選擇棲息在土林里，卻好死不死因為我使用冥火，驚擾了他。”
妖王頓了頓，繼續往下說道：‘當時的祝融已經恢復了八成功力，又見我乃是妖王，便沒有手下留情，直接打死了我。可笑的是，我當初算到了自己必然會有一死，因此在妖王殿內留下了妖王骨，將它交給了妖皇。若不是我這樣的舉動，有妖王骨在，祝融便根本奈何不了我。世事如棋，無外乎如是了。’
“那你當初算出來的死期……”秋小落實在是覺得不可思議記了。
“我當時算出來的是，我會在最近幾天因為烈火焚身而死，不周山內的應龍可是屬水的，若這個感應是真的，不周山就可救我一命，使我不至于太快轉生，可沒想到，偏偏是這樣的念頭，害我慘死在土林，而被燒成灰燼后直到現在，幾千年過去了，我的意識一直被困在瓦罐里，不的超脫，秋小落，所以我請你，請你打碎瓦罐，放我自由。”
妖王說著，使喚著秋小落的身軀跪了下來，秋小落一看腦子就大了。
不說別的吧，單是這個自己跪自己的操作，就足夠秋小落吃驚很久了。
“你起來吧，我實在是看不習慣我自己跪拜自己，你的心意我心領了，這樣的禮數折壽的，我還想多活幾年呢。”秋小落擺擺手，語氣頗有些無奈的味道在內。
作為驅魔師，秋小落知道，有些東西其實的確是解釋不通的，若一個人的德行操守沒有達到標準，枉然接受先輩的跪拜，那就不僅僅只是不敬重老人而已了，而是實實在在的折壽的行徑。
秋小落哪里受得起妖王這一拜？只是可惜她現在沒有實體，也扶不起來自己，也就只好看著妖王跪著了。
好在妖王還算是個從善如流的人，聽到秋小落這么說，她便不再堅持，站起了身子：“打碎瓦罐，讓我重獲自由吧、”
“你已經有了我的肉身，打碎瓦罐這事兒還是你自己來吧。”秋小落倒是沒有什么心思去特地摔碎一個裝著骨灰的瓦罐，畢竟降妖伏魔是她的老本行，跟骨灰打交道……她還是聞所未聞的。
妖王搖了搖頭，苦笑一聲說道：“我沒有辦法打碎它，這里頭裝著的骨灰是我的，我便沒有打碎它的資格。等我的意識消散，還請你動手親自打碎它，作為報答，我會送你一樣好東西。”
秋小落對妖王的贈禮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她反而更關心要是把這玩意兒給打碎了，妖王是不是就真的徹底消失了。
從本心來說，秋小落自然是不希望妖王就此消失于人世的，畢竟這個人哪怕只是一縷殘魂留在了瓦罐之內，都擁有這么可怕的力量，若是將她留下，保不齊日后還有別的用處。
可到底，妖王要求她了，秋小落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絕。
因此想了又想之后，秋小落還是點了頭：“好，我答應你。”
“你還有什么問題么？”
“應龍角是不是只有不周山有？”
妖王點點頭，語氣有些無奈：“雖說應龍角的確就在不周山內，可是想要得到它確是一個幾乎不可能的事情，應龍早就耗盡了神力，與不周山融為一體了，當初應龍身上的每一個部位，現如今都變成了不周山的血脈，你想拿走應龍角，不周山極有可能就會傾塌。”
妖王的話說的很重，說得秋小落甚至都有些不太敢相信了，可是她看妖王的神色并不想是在開玩笑的，尤其是妖王的臉色極為嚴肅，那種神色秋小落見過不少次，比如鳳鳴便有過這樣的眼神，那是在他誓死保衛玄焰山莊的時候。
“難道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么？”秋小落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她本以為搭進去了應龍與重華兩條命，不周山應該已經安全無虞了，畢竟這么多年下來，九州之地還是好好地。
秋小落的神情倒映在妖王的眼中，就像是看到了一出有趣的折子戲一樣：“世界安得雙全法？有舍必有得，若是你什么都想要，只怕最后會兩手空空什么都得不到。”
“我知道，只是……”只是就算知道了，心中也仍然有些戚戚然的罷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妖之嬰消失啊。
秋小落用滿懷希望的眼睛看著妖王，問道：“出了應龍骨，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能夠讓妖之嬰重新蘇醒過來與我聯系在一起？”
妖王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別的辦法了，只有銀月花和應龍骨能夠保證妖之嬰不出事，可……妖之嬰與不周山傾頹，你恐怕需要做一個選擇了。”
秋小落連想都沒想，就非常干脆地說道：“我選擇應龍骨。”
“你說什么？”秋小落的回答大大出乎了妖王的意料。
秋小落卻不驕不躁地說道：“不周山哪怕傾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妖之嬰若是出了事，天之嬰只要有些許閃失，九州就毀滅了。一個是不可控的未來，一個是可控卻只能看得到死亡的未來，換做是妖王你，會怎么選擇？”
秋小落說著說著，自己反而先笑了：“我估計，你的選擇會與我一樣，。因為我們本來就是一樣的人。”
妖王靜靜看著秋小落，打量了他很久很久之后，才終于點了一下頭：“你說的不無道理。”
“所以，應龍骨，我是拿定了。只是眼下我還不知道應該如何走出土林……”秋小落實在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勞煩張松的爺爺，這個可憐的老人家中年喪女，老年喪外孫女，一輩子坎坎坷坷的，若是還讓他出面去趟這趟渾水，秋小落不舍得，張松更不會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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