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小白以鳳凰之焰及時替秋小落護住了心脈，只怕這會兒秋小落自己都要出大問題了。

因為秋小落損耗太過厲害，她設置下的結界也就一下失去了作用。

當鳳輕鴻等人看到秋小落栽倒在一只鳳凰的懷中的時候，全都呆住了。

秋離更是一個閃身出現在了秋小落的面前，二話不說就扣住了秋小落的手腕，硬是渡了一些內力給秋小落，替她撫平混亂的丹田之氣。

-“小落，你何必如此。”林默在秋小落施加的禁錮消失之后，沉沉嘆了一口氣，看著秋小落，卻是一動也不動。

“發生了什么？為什么秋姑娘看起來這么虛弱？”衛宵燭第一眼見到林默的神色似乎好了許多，剛覺得有些欣慰，轉而就看到了虛弱至極的秋小落，一下就呆立在了當場。

“她強行替我修復了經脈，以命為代價。”林默說著，整個人就像是突然墮入了塵埃之中一樣，難過至極。

鳳輕鴻遠比想象得更加堅定，即便是聽到了林默說秋小落以命為代價，他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反而用輕飄飄的語氣說了一句：“她應該的。”

林默聽了鳳輕鴻這四個字的陳述，卻絲毫沒有覺得快慰，甚至他更加自責了：“不，我不需要。”

“林默先生，小落既然選擇了救你，那么請你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辜負她好么？”鳳輕鴻說著，走到了林默的面前。

他那一雙幽深的雙眸就那樣看著林默，看得林默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鳳輕鴻的目光，只能避開了鳳輕鴻的雙眸，誰也不看，誰也不愿意看。

鳳輕鴻卻步步緊逼：“林默先生，請你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我……”

“林默，秋姑娘既然能夠用自己的壽命幫你，那么，我們或許不該拒絕她的好意。”作為林默摯友的衛宵燭，在得知秋小落居然為了林默做了這么大的犧牲之后，之前對秋小落的那么一點不快也就很快消散了。

林默卻怎么也不肯原諒自己。

秋小落是她的女兒，他作為她的父親，不但沒有保護好她，甚至還讓她為了他做出了種種犧牲。

幾十年前，甚至百年前，林默睥睨九州，何曾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連累妻女，這是林默從來不曾想過的。

“林默先生，你現在的情況怎么樣？”秋離在安頓好秋小落之后，豁然起身看著林默，冷聲問道。

林默搖了搖頭，語氣仍然低沉得很：“我的情況不足掛齒，小落的情況才是最重要的。”

“冥頑不化。”秋離話音未落，已經一招秋葉落指法襲向了林默。

秋離的心火之力絕對算是青年一輩的翹楚，全力施為的秋葉落指法更是剛中帶柔，遠比秋小落能夠使出的秋葉落指法更難讓人招架。若論秋葉落指法的精純，他無法與秋小落比較，可是要用秋葉落指法殺人，秋離絕對在秋小落之上。

林默周身蕩出了浩渺內力，將秋離整個人彈了出去，竟是一點招架的余地都沒有給秋離留。

秋離一擊不中，便停了下來：“看來你的內力恢復地不少了。”

就算是秋池，面對秋葉落指法都無法做到這么隨心所欲，輕飄飄的仿若無物，可是林默卻坐到了。

從這一點，秋離就能斷定，林默現如今的身法修為絕對不會低于他當初把心火之力全數渡給秋小落之時。

林默卻略搖了搖頭，言語間有些無奈：“暫時還不會是陌焚殘魂的對手。對于陌焚殘魂，我其實一直沒有著重融合，面對擁有陌焚意識的人，我未必能夠占得上風。”

林默說的話很現實，也很殘酷。

秋池的確技不如人經常被秋小落打得倉皇逃竄，可是他從來沒有真正遭受過難以恢復的傷勢，那些小打小鬧的失敗非但不會讓秋池難以施為，甚至會促進陌焚殘魂的蘇醒。

而這，也是林默最缺失的。

他從少年時候起就是九州天才，同齡人打不過他，長輩一樣打不過他，他這一輩子順風順水，幾乎從來沒有受過傷，更別說能讓陌焚殘魂漸漸蘇醒了。

如果說人的一生能夠活到八十的話，那么現如今秋池身上的那一份陌焚殘魂起碼已經是壯年了，而他體內的陌焚殘魂，力量不過幾個月的孩提一般。

“有我們在，你不用擔心、”栽倒在小白懷里的秋小落緩緩睜開了雙眼，她的眼底染上了一層更加明顯的黑色，那些黑甚至落入了秋小落的瞳孔，使得她的瞳孔如同黑曜石一般，帶著點點微光。

“小落……”鳳輕鴻想去牽她的手，可是秋小落卻一把甩開了鳳輕鴻。

她看著林默，語氣冷然卻又堅決：“秋池再人多勢眾也未必能與我們相提并論、”

“小落，你不太對勁。”秋離的眸光有些復雜，看著秋小落也多少有些琢磨不透的神色。

秋小落卻睨了秋離一眼，反問道：“怎么不對勁了？”

“你的底色越來越黑了。”秋離說著，語氣越發憂慮起來：“這不是好事。”

“當務之急是保護林默，至于我……無所謂。就算底色全部變黑，我秋小落仍然是秋小落。”秋小落冷冷說罷，便不再搭理秋離了，反而招呼眾人說道：“還有四天，秋池他們的人就會突破皇宮的防守，進入水榭閣。我們的時間不多，必須盡快想辦法將他們一網打盡。陌焚殘魂，我秋小落要定了、”

秋小落的話語非常堅決，也帶著一點說不出的兇煞之感。就像是此時此刻的她，已經渾然與天罰劍融為一體了一般。

“小落，為什么我感覺到你的心里在渴望殺戮？”鳳輕鴻跟在秋小落的身邊，語氣有些憂慮。

秋小落卻抿唇微微笑了笑：“對該殺之人，本就不該手軟。”

鳳輕鴻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與秋小落對話了。

曾經的秋小落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一抹黑色，已經在不經意間影響了秋小落的判斷，改變了她的性格。

秋小落嘴角掛著冷然的笑意，一步一步走向林默，林默抬眸注視著秋小落，看著她一步步朝他走來，然后她突然頓住了腳步，手捂著心口，彎腰嘔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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