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罰劍與秋小落的對峙產生了強大的威壓，在這種威壓之下，在場之人突然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那都是來自于雀樓內的怨靈的，那些怨靈尖叫著，一個個都露出了本來的面目，他們全都暴露在了秋小落與天罰劍造成的威力之下，居然與鳳輕鴻所說一模一樣。

鳳輕鴻死死閉上雙眼，用來抵抗這雀樓內的恐怖力量，然而他只是一介凡人，如何能夠受得了這樣的力道？若不是天影發覺不對，抓住了鳳輕鴻的褲腿，將自己貼在了鳳輕鴻的身上，恐怕鳳輕鴻此刻早就血脈爆炸，直接加入這些冤魂的隊伍里了。

秋小落的心里虛空得很，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她的心里瘋狂攫取，然而她卻找不到那個偷了她心思的小偷在哪里。她只是在潛意識里使用鳳凰的力量抗衡天罰劍，然而她的意識早就落入了自己的心間。

她似乎覺得，自己的意識里，有什么東西很重要，需要找到。

會是什么呢？秋小落這么問自己。

她的意識是一片空白的，似乎沒有過往也沒有去路，就像是一片荒蕪的沙丘，寸草不生，萬物歸寂。

“秋小落。”意識的深處，有一個非常好聽的男聲遠遠傳來，那聲音就像是上好的千年古玉，讓人聽著都覺得身心禪快，秋小落聽得出來，這個聲音的主人沒有惡意。

她應了一聲，尋聲朝著自己的意識深處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才看到一個一襲紅衣的翩翩少年，站在火紅的桃花樹下，眉目如畫，干凈得不想凡俗之人。

然而這個少年的手腳之上，全都烤著鏈條，那些手腕粗細的鐵鏈束縛著他，令他無法離開這課桃花樹，只能待在樹下，動彈不得。

“你是誰？我看你很面熟。”秋小落明明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少年，可看著他，心里卻又覺得非常熟悉，就像是萬年交的老友一樣，即便是第一次見面，都覺得好像已經認識了無數個世紀一樣。

那少年嘴角彎彎，淺淺笑著：“我是鳳凰，與你契約共生的鳳凰。”

少年說著，秋小落的面前平白無故出現了一張白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無數毛筆字，看不出來是顏體還是柳體，只覺得飄逸靈動看好的緊、

“這是我們簽訂的契約，從那時候起，你與我共生，我也失去了自由，只能被關在你的意識里，陪著這一課永遠都不知道會不會凋謝的桃花樹，一年又一年無聊地度過。”少年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似護有些落寞。

秋小落抿了抿下唇：“你可以撕毀契約走的，我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與你共生是我選擇，那時候我已經即將涅盤了，如果不是遇到你，第二天我就會涅盤，不再是一只鳳凰，是你愿意與我共生，救了我。伺候雖然失去了自由，但我仍然可以通過你的眼睛看外面的世界，感受外面的風景與人。”鳳凰倒是看得很開，他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和煦的春風輕輕柔柔拂過面龐，讓人忍不住心旌搖曳，只覺得他說什么都是好聽的。

“可你我共生這么多年，我從未見過你。我記得……那時候你就是一只鳳凰，突然就選定了我，進了我的身體。”秋小落怎么也忘不掉那一天，梧桐樹下，她奄奄一息之際見到的場景。那夢一樣的場景，改變了秋小落，乃至邱家后人多少代的血脈，直到她被飛僵殺死，才算告一段落。

如此深厚的淵源，她本以為鳳凰只是鳳凰罷了，卻沒想到鳳凰居然也能是一個人，

“我是屬于天尊的，照理來說我不該選擇與人共生才是，可天尊離開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我已經失去了繼續等待的資格，墮世之時，本是轉生之日，卻在那天見到你，與你相見的那一眼，我看到了未來。若是我不與你共生，天尊必將死亡，而天尊這一世不能死，所以我選擇了與你共生，同時，我也在與你共生的契約之下，完成了新的涅盤，從那天起，我有了人形。”鳳凰的語氣溫柔的很，看著這樣的鳳凰，秋小落整個人都溫柔了下來。

她碰了碰鳳凰身上的鐵鏈，有些心疼：“不能把它們除掉么？”

鳳凰滿不在乎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鐵鏈，搖了搖頭：“不能，也不可以。”

“這是為什么？”秋小落不明就里。

“這些鐵鏈就是契約所幻化，除非有一天你我共生的契約結束，否則鐵鏈不會斷，會隨著你的血脈永遠流傳下去，而當你的血脈中斷，我們的契約就算完成了，我就重新擁有了自由之身。”鳳凰的手指輕輕一勾，那契約就化成了齏粉消失不見了，只留下點點桃花幽香，鉆入秋小落的鼻尖，好聞得很。

“那如果……我非要與你斷絕契約關系呢？”秋小落看著這些沉重的鐵鏈，自己試了試重量，愕然發現她居然連一根鐵鏈的一小節都搬不動，可想而知這些鏈子的重量有多沉。而鳳凰，要被這條鏈子一直鎖著，不知何時是個頭。

鳳凰揚眉：“非要斷絕的話，我們倆都會死，所以你得想好了。”

“當我沒說。哦對了，為什么我會在這個時候見到你？”秋小落看著鳳凰，問道。

鳳凰穿著一襲紅衣懶洋洋地往桃樹上一靠，語氣都慵懶了：“因為這一回，你用了我所有的力量。從前你從來沒這么做過，我一時之間無法適應過來，便阿在血脈里與你的心火之力產生了沖突，這種沖突就將你的意識暫時撕裂，把你給送進來了。不過別擔心，現在我們相處的很好，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秋小落聽到最后這一句，心底就像是漏了一個街拍一樣，她死死看著鳳凰，語氣全是不可置信：“你是說……我們永遠不可能見面？”

“只有當我與你的本源力量產生沖突的時候，才有概率出現意識斷裂的情況，也只有這種情況下，你才有可能能見到我。注意我說的話，是可能。每一件事都是一個獨立概率的可能件，所以說，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鳳凰好整以暇地靠著不說，居然還搖了搖桃樹，那桃花樹上居然還當真被他給搖下來了兩個桃子，他順手接過了，還遞給了秋小落一個：“嘗嘗看，這可是仙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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