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是枯禪木,那么我叔叔保護你也是應該的,他是枯禪木的守護人,你沒有必要對他道謝。”秋小落自然而然的認為衛宵燭對林默的謝意并沒有多少必要,畢竟他們本身就是守護者和被守護的關系。
沒想到衛宵燭卻并沒有贊同秋小落的說法,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管你叔叔是不是枯禪木的守護人,畢竟是救了我的命,我皇族中人歷來愛憎分明,救了就是救了,又有什么好不承認的呢。”
秋小落見衛宵燭如此說,便也沒有打算繼續糾纏下去,兩人坐在馬車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快馬加鞭趕往青丘。
這一路之上衛宵燭都非常活躍勤奮,主動地幫忙買這買那,照顧秋小落的飲食起居起來也是一點不含糊,怎么看不像是個皇族中人,更像是一個踏實肯干的普通少年。
然而衛宵燭畢竟不是普通青年,那每天堆成山的奏章無論刮風下雨,都會準時送達到位,等到他進行批復以后,再快馬送回皇城,奏章太多,衛宵燭每天的睡眠時間都少得可憐。
秋小落見他每天都跟連軸轉一樣的,忙個不停,心里也有些不忍,曾經有一回他勸衛宵燭道:“殿下可以休息休息,沒必要這么的累,我們趕往青丘的時間沒有緊到不能騰出一天讓你好好休息休息,如果您中途累倒了,反倒是件麻煩事。”
衛宵燭埋頭在那成山的奏章之中,并沒有馬上搭理秋小落的這番話,他急急忙忙地抽出了另外一本奏章,批復了一下之后,才對秋小落說道:“林姑娘說的不錯,可是若是我也停下來了,那么這些奏章就會交到父皇的手上,父皇的身體并不是很好,如果讓他整日操勞的話,恐怕會加速他病情惡化,作為兒子,我不想當太子已經是很對不起他了,怎么能不在朝政上多用些心呢。”
秋小落對此無言以對,看著衛宵燭案牘勞形的身影,不由得想到了鳳輕鴻,一個是皇族太子,一個是玄焰山莊的少莊主,鳳輕鴻的所作所為可比衛宵燭差的遠了。
不過有一點兩人倒是挺相似的,就是兩人都并不想繼承家業。
衛宵燭不想繼承皇位,而鳳輕鴻也并不打算接任玄焰山莊的莊主之位,兩人偏偏也如此的湊巧,全都是家中獨子,這天大的重擔,無論他們愿不愿意,最后終究要落到他們的身上。
衛宵燭本身踏實肯干,鳳輕鴻可就不一樣了,自從他開始接手山莊的部分事情以后,就開始陸陸續續的把穆落往臺前推,讓穆落以少莊主夫人的身份,盡快的出現在武林當中。
按鳳輕鴻的想法,將穆落推出來之后,就會讓她一步一步執掌玄焰山莊的家業,而秋小落對此其實并無興趣,只是為了陪伴鳳輕鴻,減少他一些壓力,所以才同意了鳳輕鴻這么不靠譜的想法罷了,對于玄焰山莊之內的事物,她其實并不是特別的了解。
“對了林姑娘,我們大概還有幾天才會到達青丘,我手頭上有一些比較重要的急件,必須在今天盡快送出,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希望今天能夠在這個地方稍作盤桓。”一路之上都特別聽從秋小落吩咐的衛宵燭,在接到了幾封奏章之后,神色微微一變。
他第一次面露難色,對秋小落提出了要求。
秋小落并沒有不答應的理由,于是便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殿下有急事,不如就先在這邊借宿一晚吧,反正驛站當中有專人保護,殿下應該也不會出什么大事兒,等殿下處理完公務,我們再繼續動身也不遲。”
“如此就多謝林姑娘了,我會盡快的。”衛宵燭從不虛言,既然得到了秋小落的允許,他馬上就開始攤派任務,盡量趕在今天全都快馬加鞭將奏折送回皇城。
這天晚上秋小落看見衛宵燭房間的燭火都沒有熄滅過,他一直都在伏案辦公,沒有停歇,他房間的房門也開開關關的,一夜都有人進進出出,深夜靜謐,馬蹄陣陣,倒是攪得秋小落也沒有怎么睡好。
到第二天早上,衛宵燭頂著兩個黑黑的眼圈,站到了秋小落的面前,哈欠連天地說道:“林姑娘我們可以動身了。”
秋小落有些恍惚地地看著衛宵燭,語氣有些疑惑:“殿下不打算先休息一會兒嗎?您這么上路看起來實在是精神不佳。”
衛宵燭擺了擺手,話還沒說出口,就又打了一個深深的哈欠:“不妨事,在馬車上可以繼續睡。”
“辛苦殿下了。”秋小落極為難得地攙扶著昏昏欲睡的衛宵燭上了馬車,然后便跟著衛宵燭隨從開始幫他搬運行李,那些成堆的奏章經過一晚上的連夜奮戰,已經全部送出去了,他們輕車簡從繼續趕往青丘,一路之上,再也沒有旁事,十天之后,一行人再次到達了青丘。
衛宵燭雖說作為九州太子,然而他從未來過青丘之地,更不要說白狐一族聚居的青丘之國了。
對衛宵燭來說,青丘也好,白狐也罷,都僅僅只是一個停留在表面上的文字罷了,并沒有具象載體。當他聽到灌灌鳴叫聲的時候,他不由驚訝的朝外伸出了頭:“我還以為我山海經中所載只是騙人的,沒想到居然真的有灌灌這種生物。”
秋小落微微一笑,引動了鳳凰心火,隨即就有兩只灌灌從天而降,降落到了他們的身邊,秋小落指了指其中的一只灌灌,對衛宵燭說道:“殿下走吧,我們不坐凌云梯了,,乘奔御風,更為快意。”
衛宵燭畢竟是修仙之人,對此并沒有特別害怕,他非常果斷地踏上了其中一只灌灌的背上,秋小落照模照樣的上了另外一只灌灌的背,隨后她一聲呼喝,兩只灌灌沖天而起,直接將他們帶進了青丘山中。
白景流仍然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躺在青丘山里,他身上的九尾,顏色已經越來越淡,能與那淡化的九尾顏色產生呼應的是白景流的臉色,一樣如紙般蒼白。
秋小落看得出來,白景流并沒有什么大事,只是修為上的損耗比較厲害罷了。
“白族長,你的感覺怎么樣?”秋小落從灌灌上跳了下來,她沒有去搭理我現在,而是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了白景流身邊,關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