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玩看誰寫的字更快。”老人家說著，從懷里摸出一本書，指著前兩頁說道：“你先記住，老頭子去拿紙和筆，等我拿回來你就不許看了，我們比比看誰記得牢寫得快。”

秋小落心說這老人家心思還真是活絡。東西是他的，他當然比她了解多了，默寫文章，老人家可不就是比他占了些上風？

“老頭子不坑女娃娃，老頭子人老了，寫字手抖，不能跟女娃娃比背新書。女娃娃快看，老頭子去找紙幣了。”老人家滿臉都是止不住的笑意，說話間就佝僂著身子走出去找筆墨去了。

秋小落翻開老人家給她的書，第一頁的第一句話，就把她嚇了一跳。

《天尊法典》！難道這個老人家竟然是天尊？

秋小落記得鳳鳴他們曾經說過，天尊很有可能就在秋家，難不成就是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的老人家？那也太怪異了點，這老人家除了精神矍鑠了一點，實在看不出來有什么道骨仙風的地方，年齡倒是挺符合天尊這兩個字的。

“女娃娃，看完了沒有啊？我可把筆墨拿來了。”那老人家別看老了老了，腿腳利索的很，秋小落發(fā)了會兒愣的功夫，他就帶著兩套筆墨紙硯回來了。

秋小落回了回神，搖頭道：“還沒有，爺爺，這本書您是從哪兒得到的？”

“小孩子家家的管老頭子那里得到的，你快看，看完我們要比試了。”老頭子玩性大發(fā)，湊到秋小落的身邊就在鼓掌，慫恿她趕快看書。

秋小落依言看了起來，卻見上面的文字玄妙至極，看起來每個字都是認識的，可是湊成一句話，就不知所謂了。加上上面還有一些生僻的字，兩頁不過五百字不到的內容，秋小落竟然看了很久。

可因為她看得仔細，所以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光是這兩頁的字面上的意思，就已經讓她丹田處升騰起了一股暖流。

“看完了？就幾個字你怎么看的這么慢，不讓看不讓看了。”老人家當真如同孩子一般，這邊急吼吼地說罷，那邊就不由分手抽走了書，秋小落就像是吃著一塊噴香的雞排，還沒吃兩口，雞排就掉到了地上一般，心疼得不行。

“爺爺，我能不能再看看？”

“不能不能，快點，寫吧。”老人家將天尊法典往懷里一塞，抓起毛筆沾飽濃墨就快速下筆了。

秋小落見老人家如此雷厲風行，只好暫時舍了想認真看完天尊法典的想法，認認真真提筆寫了起來。

倆人單純從速度來說，秋小落是快的，可是秋小落記得并不熟練，那些文字實在是太過晦澀了，秋小落磕磕絆絆想一句寫三個字，最后居然堪堪跟老人家打了個平手。

“不行了，實在是太難了，我真的記不住了。”秋小落發(fā)出慨嘆，連連擺手，大汗淋漓。她從沒想過寫個字能這么費力的。

老人家湊到她身邊，將她寫的東西微微吹了吹，瞇起眼睛把臉貼到紙上一個字一個字看完，然后居然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丫頭寫的都是什么？我那里面明明都是打油詩，怎么你還寫出了武林秘籍了？”

“什么……打油詩？”秋小落聽得迷茫的很。明明天尊法典里面記載的都是一些修仙竅門和關隘，怎么到了這老人家的眼里，就成了打油詩了？

“怎么不是打油詩了？我念給你聽，小丫頭聽好了。”老人家摸出天尊法典打開第一頁，有模有樣的念道：“山上兩只虎，一公和一母，誰是山大王？不能容二虎。”

“……”

“這一首是：天上打雷會下雨，地上刮風會沙暴，人不喝水會渴死，牛不吃草會餓死。”老人家哪兒在乎秋小落是什么表情，將四首打油詩一一念罷之后，秋小落的眼圈都要黑了。

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她看到的明明不是這樣的：“老人家，您確定您沒看錯？”

“小丫頭怎么就知道胡說八道？這上面的打油詩都是老頭子自己寫的，怎么可能有錯？”老人見秋小落居然質疑他，本來高興的臉色突然變得極差，他頗為不快地看著秋小落，不高興都要隔著眼睛溢出來了。

秋小落心知是自己說錯話了，連忙向老人家道歉道：“對不起，是我不懂事，您說得對，這一局是您贏了。”

深諳老人家就是老頑童的道理的秋小落才不愿意在這里跟這個老人家過多糾纏，她的目標只是歸還霞云丹，然后借用煉丹爐提煉畫符用的材料，僅此而已。

在這老人家身上耽誤太多功夫，明顯不值得。

老人聽秋小落說他贏了，頓時樂不可支起來，拍手歡笑道：“小丫頭真厲害，知道我是對的，老頭子很喜歡你，把霞云丹還給我吧，我允許你還霞云丹了。”

“……”秋小落哪兒聽過這樣的邏輯，一時之間竟然啞口無言。原來她來還東西還要別人批準的。

“爺爺，我還想借煉丹爐一用，可不可以？”

老人家那一雙看似清澈實則又有些渾濁的眼睛仿佛一道利劍扎在秋小落的心上，他再開口，語氣已經有些不大對了：“你要借煉丹爐干什么？”

“提煉朱砂。”秋小落說著，指了指從懷中摸出來的那一小盒所剩無幾的朱砂：“您看，就是這個。”

老人家神色凝重地看了看那一小盒快要見底的朱砂，看了許久都沒有回答，直到外頭風雪呼嘯而起，這老人才突然笑開了花：“小姑娘是不是被嚇到了？借你就借你，誰讓你討得老頭子的歡心了。不過你不能進去太久，煉丹閣里面邪祟太多，女孩子家的呆的時間長了容易被影響。

“好，謝謝老人家。”秋小落本以為按照這老人的性子，恐怕又要抓著她玩一些毫無意義的游戲，沒想到人家非但沒有讓她陪著玩游戲，還非常干脆地答應了。

秋小落喜出望外，連聲道謝之后，跟著老人家的腳步進了靈丹閣，將霞云丹放回了原處。

再之后，那老人就帶著秋小落從偏門進了靈丹閣內唯一用來煉藥的煉丹閣。

“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內小丫頭要是不出來，老頭子可以就要拿掃帚趕人了。”老人做了個用掃把掃地的姿勢恐嚇了一番秋小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