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謙觀摩著秋小落畫了十張符之后,自己也提筆,照貓畫虎寫了一張,居然與秋小落所畫的符差不多,秋小落遞給他一個贊賞的神色,倆人便齊齊開始動手畫符了。
有了一個人幫襯之后,等到夜色擦黑,他們手邊便堆起了近半米高的符咒。秋小落看了看,點了點頭,道:“差不多了。”
秋小落從那半米高的符咒堆里抽出二十張左右的樣子,橫放在幾位弟子的面前,然后雙手并攏,口中低念臨兵斗者皆列陣在前,二十多張符咒便晃晃悠悠的從地上浮了起來。秋小落右手食指中指并攏,左手抓了上去,同時腳下踏出了天罡步。
容謙在此時燃起了心火之力,紫色的光芒充斥著整間屋子,源源不斷為秋小落提供力量。那些懸浮在空中的符咒灌注了容謙的心火之力,散發出幽幽紫色光芒,明亮卻不刺眼,在秋小落的頌號中,符咒底部竄氣了深黑色的霧氣。
秋小落盯著每張符咒上出現的霧氣,面目漸漸冷淡下來,從容謙的角度看去,明顯能看得出來,秋小落在硬撐。失去了心火之力和鳳凰心火的幫助,秋小落一次性祭出這么多符咒,早已超出了她現在的能力極限。
容謙不敢怠慢,眼中的紫色心火越加深邃起來,他空出一只手輕輕拍在秋小落的后背,容謙獨有的內力順著他的掌心灌入秋小落的體內,為她暫時提供支撐。
秋小落眉頭一鎖,牙根緊咬,勉強偏頭看了一眼容謙,卻不敢分神,仍然全身心灌注在那些符咒之上。
眼見著符咒上的黑霧越來越濃,而且慢慢吞噬了符咒,秋小落知道時機已到,一直緊握著的雙手突然向前推開,隨著她口中一句:“破!”
二十多張符咒竄起了黑色的火苗,腥臭的味道頓時占滿了這間本來就不算大的空間,一直待在房內照看傷者的逍遙游弟子紛紛露出了厭惡的表情,有些定力不佳的甚至直接偏頭開始嘔吐。
秋小落死死盯著那些符咒,見它們全都燃燒殆盡,自己才心力一松,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容謙大駭,松了手收回內力,有些驚恐地看著秋小落,語氣關切:“你怎么了?”
“剛才你把內力推進我體內助我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不太對勁了。好像我體內被封印的心火之力極度排斥你的力量,現在……現在好受多了。”秋小落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將嘴角的血跡擦干,神色也漸漸平緩了下來。
容謙沒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居然引起了秋小落的不適,也覺得有些抱歉,然而他還沒向秋小落道歉,秋小落就轉了轉腦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四肢,走到了那些受傷的山門弟子身邊,蹲下身子查看他們的傷口。
這些弟子們身上盤布的傷口潰爛程度好了許多,雖說仍然能看得到黑氣在傷口處環繞,妖氣卻明顯少了許多。秋小落深深呼出一口氣,望向容謙:“青霄長老,麻煩你幫我解開封印。”
“不可,催盞長老特地叮囑過,不能解開封印,若是使用心火之力,你的內臟可能會就此分崩離析。”容謙聞言,連連搖頭。
秋小落微微一笑:“你放心,我對自己的身體有把握,絕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這些弟子拔出妖氣還需要最少兩輪吸煞,然而我接受不了你的心火之力協助,同樣都是受傷,解開封印或許能少受一點傷,更何況妖氣去盡之后,還要勞煩青霄長老替他們醫治。”
“催盞吩咐過,我不會為你解除封印的,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吧。”容謙不由分說燃起了心火之力,一道心火罩直接將秋小落給罩了進去,任憑秋小落怎么用力都走不出來。她有些氣急敗壞:“你們不懂咒印,驅除不掉妖氣的。”
“我來驅動符咒,你告訴我竅門。”容謙有樣學樣,抓起另外二十多張沒有用過的符咒,按照秋小落方才的方法一張張放了下去,而后手臂一震,那些符咒便驟然懸浮到了空中。
秋小落對容謙驚人的學習能力感到分外詫異,但也隱隱覺得容謙這個方法或許會更加有效。于是她便不再固執,一點點將訣竅與心法念與容謙聽。容謙一邊聽著一邊施為,居然沒有出什么差池。
這二十多張符咒又一次被黑霧籠罩,最后秋小落站在心火罩內,口中念了一個破字訣,二十張符統統燒作灰燼。山門弟子頭一偏,或多或少都吐出了青黑色的血。
容謙也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按照秋小落的述說完成了一次祛妖,滿臉都是驚訝,秋小落卻顧不上歡喜,馬上吩咐容謙拿起最后二十張符咒,如法炮制再次進行祛妖。
三次符咒吸煞結束之后,那些被妖氣所傷的弟子們的臉色有了明顯的好轉,容謙撤去了罩在秋小落身上的心火罩,一揮手將躺著的弟子們全部抬了起來。容謙的心火之力非常溫和,他引動心火將這些弟子包裹起來,紫色的光芒在這些人之中流轉,隨著容謙心火之力的變化,傷者的傷口也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愈合。
然而容謙在方才吸煞的時候因為不熟悉符咒的使用,消耗了極大的心火之力,現在一口氣醫治這么多傷員,心火之力似乎出現了難以為繼的情況。最明顯的就是,傷者們的傷口在愈合到一半的時候,便不再繼續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