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我沒有在跟你說話。”鳳輕鴻雖然臉上仍然還掛著笑意,可他跟白溪淺說話的時候,語氣森冷,即便是秋小落都忍不住抖了兩抖。
鳳輕鴻說罷,又笑瞇瞇地轉向秋小落的方向:“你傷的不輕,一會兒我會安排人過來替你醫治,記住,這是你欠我的第一條命。”
“我不喜歡欠人東西,所以你不必救我。”秋小落不知為何,打心底里突然對鳳輕鴻產生了厭煩的情緒,這種感覺讓她恨不得能離他越遠越好。
鳳輕鴻聳了聳肩,口氣似乎有些無奈:“我并沒有說過要你償還,秋小落,你是我鳳輕鴻命定的夫人,救你跟救我,沒有差別。”
“我們并不認識。”
“啊……也對,我們好像還不認識。秋姑娘你好,在下玄焰山莊少莊主鳳輕鴻,性別男,愛好女,無不良嗜好,天生經脈俱斷無法修仙,今年一十有八,最多過五十年差不多就要壽終正寢了,請問秋姑娘是否有興趣嫁給在下做玄焰山莊少夫人,從此琴瑟和鳴,相伴江湖呢?”鳳輕鴻張口就來,語氣熟稔,連個磕巴都沒有打,別說秋小落,就是少不經事的白溪淺一張小臉都變得通紅了,可是她方才被鳳輕鴻嚇了那么一下,這會兒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秋小落極為不耐煩地皺起眉,根本不愿意搭理這么一號人物。
“你看,我自我介紹你也不搭理我,那就算了。我們的時間還長得很,不用急于這一時一刻。”鳳輕鴻說著,散著濕漉漉的頭發居然自己走了出去,留下秋小落和白溪淺倆人待在空無一人的廳堂之中,自生自滅。
秋小落環顧四周,見這諾大的廳堂之中居然沒有任何一人把守,干脆招手讓白溪淺湊過來,低聲在她耳畔問道:“這里可有密道能離開?”
白溪淺搖了搖頭,顯得很是不好意思:“沒有。而且秋姐姐,這個大哥哥要救你哎,不如等他救了你我們再走吧?”
“說的什么傻話?什么叫要救我?黃鼠狼給雞拜年,那能安什么好心思么?更何況秋家跟玄焰山莊素無瓜葛,這少莊主憑什么救我?腦子被驢踢了啊?”秋小落向來秉信無功不受祿,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的心念,絕不相信世上有無緣無故的愛和無緣無故的恨,管他鳳輕鴻看起來多么不著調,反正她就一句話,不聽,不管,不知道。
“那你的傷怎么辦呀?”白溪淺瞅著秋小落,見她面色仍然不太好看,便隱隱有些擔憂。
秋小落擺擺手:“不礙事,我從小被打到大,肉皮實得很,區區小傷養一陣子就好了。”
“秋姑娘,少莊主吩咐小的給您送來上好金瘡藥一瓶,外敷內服,一日三次,三日內藥到病除。”倆人還在嘀咕著,外頭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還未等秋小落說什么,那門就開了,外頭一個小廝捧著一個白瓷瓶,賊眉鼠眼地說著,湊近到秋小落身邊。
秋小落一臉嫌棄地瞅著這小廝,語氣頗為不爽:“滾開。”
“少主說了,如果姑娘不肯收下金瘡藥,就要拿秋家開刀了。”那小廝一點也不怵,將金瘡藥往秋小落身邊一放,拱手站在一側,低眉順目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好東西。
“鳳輕鴻打算拿秋家開刀?那正好,請自便。”秋小落做了個請的手勢,很明顯看熱鬧不嫌事大。她跟秋家又沒有什么淵源,談不上恨吧,也談不上愛,玄焰山莊先干什么,跟她是一毛錢關系也沒有。
那小廝愣了愣,又是一彎腰:“既然如此,那小的就不打擾秋姑娘了。”
秋小落也懶得再應付這么個下人,擺擺手就放他走了。
小廝推門而出,一下子就消失了蹤影,秋小落扭頭看那金瘡藥,犯了嘀咕。
這鳳輕鴻當真要救她,怎么會派這么個毫無禮數的下人來給她送藥?她想著,抬眸掃了白溪淺一眼,卻見白溪淺臉色煞白,兩只耳朵抖啊抖的。
“你怎么了?”秋小落記得這小狐貍只有被人恐嚇了,才會出現這么一種表情,剛才那人恐嚇的人是她吧?白溪淺怕個什么勁兒?
白溪淺聽到秋小落發問,整個人篩糠似的又抖了好一會兒,戰戰兢兢開口回答道:“秋……秋姐姐,剛才那個人……是……是白叔。”
“你說什么?”秋小落一聽,驚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可她的五臟六腑受傷嚴重,本就難以為繼,這猛地一起身,就覺得眼前一黑,重新跌回了椅子上:“如果是白叔,他怎么不殺了我?”
白溪淺聲調仍然是顫抖的:“因為……溪淺在秋姐姐身邊。白叔不會傷害我。”
“你怎么不早說?既然那個是白叔,你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的!”秋小落有些氣急敗壞,這姓白的老不死的可以說是驚得跟個狐貍一樣,不對,他就是一只狐貍。狡兔三窟,這白叔恐怕有百窟,她跟白叔唯一一次見面還是承了白溪淺的情,這老狐貍藏匿的功夫實在是太好了,而現在,他居然堂而皇之走到她面前,還假借鳳輕鴻的名義給她送藥?
“白叔……白叔不讓我說。”白溪淺說著說著,居然又帶了點哭腔,秋小落忍不住扶額,好言安慰了一番白溪淺,這才讓這小丫頭沒有哭出聲來。
“溪淺,秋姐姐交代你一件事,你帶著金瘡藥去找鳳輕鴻,把這玩意兒交給鳳輕鴻。”秋小落望著那瓶金瘡藥,思索了片刻,做出了決定。以她現在的情況去追蹤白叔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如把這么個燙手山芋交給鳳輕鴻。白叔沒有動手殺她,那金瘡藥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說不準就是毒藥,鳳輕鴻知道了,玄焰山莊自然不會放過白叔。
白溪淺從秋小落手中接過藥瓶,有些惴惴不安:“可是秋姐姐,如果溪淺離開你,白叔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