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何存等人分開之后,方瑾澤便告誡沈月儀以后離何存遠一些,沈月儀不解,何存如今并不知道沈月儀的真實身份,兩人之間又沒有什么利益糾葛,為何不能與何存打交道。
方瑾澤態度強硬地說道:“他裝作不知曉,便是真的不知曉嗎?看如今這個境況,十有八九他已經和月無情勾結在一起了,倘若他只是裝作不知,暗中打算對你做些什么豈不是防不勝防?”
“說到底,我們與何存終究是站在對立面,不論今時今日是什么關系,總有一天,是要到你死我活的境地,一個背負著國仇家恨的人,你指望他心中能有多少善意?”
方瑾澤說得有理,沈月儀也沒有再反駁,只是答應他說以后不會再與何存走得太近,以后遇到了也會小心提防,方瑾澤這才放下心來。
其實說是如此,方瑾澤心中卻另有考量,他太清楚何存看沈月儀的目光,那目光之中分明就是帶著情愫。
不論那人是誰,他都不會允許他靠近沈月儀。
見沈月儀肯乖乖聽話,方瑾澤長舒了一口氣,看來之后這樣的情況只會越來越多,有的是讓他頭疼的日子。
他們辭別何存,本想繼續趕路,可是沒走出幾步,翟秋卻突然停下,略帶焦急地說道:“王爺!城中好像著火了!”
方瑾澤眉頭一皺,連忙掀開車簾,向來時的路看去,果然看見城郭之中大火肆虐,竟然染紅了半邊天空。
沈月儀也出來看見這一幕,與方瑾澤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不約而同地說:“回城!”
城中突然起了大火,絕對不可能是偶然發生,靖國都城,處處戒備森嚴,幾十年來從未起過大火,況且靖國本就地處潮濕,就算是不慎起火,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蔓延地這么快。
唯一的解釋便只有,是有人故意為之,意在在百姓之中造成混亂,再趁虛而入,奪取靖國政權。
沈月儀與方瑾澤皆是神色凝重,她問方瑾澤:“你心中可有猜想,究竟是何人所為?”
方瑾澤心中似乎是有人選,但是不太確定,只說:“若是有人故意縱火,定然會留下蛛絲馬跡,到時候一查便知。”
沈月儀點了點頭,看著大火越燒越旺,不知多少無辜的生命今日又要命喪于此。
兩人回到城中,方瑾澤將她安置在太守府中,便立即調遣巡防衛兵救火。
方瑾澤正在部署點兵,只見一個官員打扮的男子急匆匆趕來,看年歲已過花甲,胡子花白,氣喘吁吁,頭上大汗淋漓,看見方瑾澤便如同看見了救星一般:“厲王殿下!多虧有您來了!否則這滿城的百姓今日該如何是好啊!”
方瑾澤皺了皺眉,看都不看那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幾十年來都城從未有這樣的大火發生,你預備怎么樣向父皇交代?”
沈月儀站在一旁,也看
了個八九不離十,這個老頭應當就是靖國都城的守城太守,只是看起來年事已高,都城又是天子腳下,平日里從未有什么大事發生,便悠閑地在天子腳下頤養天年,沒想到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應當怎么處理。
太守一聽方瑾澤這么說,連忙跪下請罪:“厲王殿下恕罪,微臣手下探子來報,說是城西突然發生一起大爆炸,接著火光四起,發生地極為突然,微臣還來不及調兵,您就趕來了……”
爆炸。
沈月儀在心中盤算,如果這太守說的是實話,那么就必定是有人故意為之,但不論究竟是誰,意欲何為,當前最重要的還是救人要緊。
方瑾澤不管那太守,點兵救人,沈月儀攔住他,要求跟他同去:“我也去!爆炸這么慘烈,肯定有很多百姓受傷,我與你一同前去,也好及時救人。”
方瑾澤卻不讓她跟去:“你老實待著這里,那兒也不許去,這件事情如今模糊不清,很有可能兇手還藏在城中,醞釀著下一輪爆破,十分危險。”
沈月儀執意要去:“既然危險,我就更要和你一起去了,讓我一人待在這里,你讓我怎么放心?”
方瑾澤讓衛兵先行,先去引水救火,然后嘆了一口氣,仔細對沈月儀說:“你去只會讓我分心,我答應你,會好好照顧自己,絕對又不會有事的,你先安心待在這里,等火勢控制住了,我派人來知會你,你再去救人也不遲。”
沈月儀還想再說什么,但心中也知道如今正是危急時刻,自己倘若執意要去,只會拖了方瑾澤的后腿,便答應他說:“那我就在這里等你,你千萬要小心。”
方瑾澤點了點頭,答應她自己一定會平安歸來。
沈月儀在太守府中坐立不安,丫鬟端上來的點心瓜果她看都沒有看一眼,只是一直盯著天空亮得嚇人的緋紅,心中祈禱火勢一定要被及時控制住,避免更多的人因此受傷。
過了約摸兩個時辰,沈月儀終于坐不住了,不管怎樣都要出府去查看情況,太守好說歹說也沒能把她勸住。
方瑾澤吩咐他一定要把沈月儀看住,不能讓她涉險,他自然是不敢違背方瑾澤的命令,可是這沈月儀偏偏又是一個脾氣烈性的主兒,一味鬧著要出府。這厲王妃身嬌肉貴的,又不敢對她動用武力。
沈月儀心中焦急,想施展輕功出了太守府,卻看見翟秋遠遠地趕來。
那些府兵看見翟秋來了,便四散退去,沈月儀走到翟秋面前,急忙問:“怎么樣?火勢控制住了嗎?他有沒有受傷?”
翟秋答道:“王妃放心,王爺一切都好,火勢已經基本控制住了,怕王妃擔心,特命屬下來知會王妃一聲。”
沈月儀這才松了一口氣,跟著翟秋出去,看見傷員已經被大致安置在了火勢未波及到的地方。
沈月儀急忙為那些人查看傷勢,爆炸傷口,所幸救治及時,很多人都只是受了輕傷而已。但也有些人爆炸之時正好處在中心,當即便變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