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澤無奈,頗有些頹喪地嘆了口氣,此時此刻他多么想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拋諸腦后,去專心致志地做一個只懂得兒女情長的紈绔子弟。
他扭頭看著沈月儀,示意她躺到自己身邊來:“你就打算這么一直站著和我說話嗎?”
沈月儀挪了兩步,坐到桌前:“那我就坐著好了!
方瑾澤皺了皺眉,一本正經(jīng)地指出:“你我離得這么遠(yuǎn),說的話都要被外面的人聽去了,很是不妥!
沈月儀想了想,反正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她索性過去躺在方瑾澤身邊,臉往他耳邊靠了靠,輕聲說:“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方瑾澤的身體有些不自然地僵直,他掩飾地稍稍將頭別過去:“說吧!
“今日之事,我思前想后,覺得一定不能讓易通將楚榮軒帶回去。起碼,現(xiàn)在不能,楚榮軒傷勢未愈,如果他們脅迫他交出魔殿信物,他定然沒有還手之力,此去無疑是羊入虎穴!
沈月儀向方瑾澤說出自己的打算,雖然易通那邊暫時拖延住了,可是這畢竟只是權(quán)宜之計,為長久而計,還是得另想辦法。
方瑾澤聽她這么說,也收斂起了適才涌動的心潮。
沈月儀來之前,他就一直在思慮這件事。
楚榮軒現(xiàn)在確實暫時不能回魔殿,可是如今他們想不出一個充分的理由來說服易通。況且如今他們是一個戰(zhàn)線,如若起了內(nèi)訌,讓方瑾天收到風(fēng)聲,有機可乘,那么他們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楚榮軒暫時是不能回魔殿!狈借獫梢部隙诉@一點:“只是該想一個什么樣的法子,讓易通放棄帶他回去,確實是一個難題!
沈月儀見方瑾澤心中所想與自己不謀而合,便自告奮勇地獻(xiàn)上了一計:“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一試。”
沈月儀附在方瑾澤耳邊,嘀咕了幾句:“如何?”#@$&
“易容術(shù)?”方瑾澤有些驚訝地看著沈月儀:“你是說讓翟冬易容為楚榮軒,跟易通上路?”
“不錯,”既然易通鐵了心要帶楚榮軒走,不肯讓步,那么就讓他帶一個走便是:“偷龍轉(zhuǎn)鳳,神不知鬼不覺!
沈月儀這個法子聽起來荒謬無比,可是方瑾澤卻意外的沒有駁回。
也許,可以一試。
“易通與楚榮軒同在魔殿,從下看著楚榮軒長大,對他的言行舉止。身形相貌,最為熟悉,普通的易容術(shù),恐怕是難以蒙混過關(guān),況且易容換皮,時日一長,很容易被識破!%&(&
方瑾澤說出他的顧慮,一個人想要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沈月儀想了想說:“這個不難,平常的易容術(shù),都用畫皮附于人面,可是我能用銀針入穴,使人的相貌自然改變,將銀針取出,又恢復(fù)如初!
“果真如此神奇?”方瑾澤有些不信。
沈月儀對自己的針法倒是頗有信心:“我敢保證,絕對能夠做到絲毫不差!
“至于言行舉止,”沈月儀也想過:“楚榮軒處在病中,既不能過多走動,也不會過多說話,有什么問題,都可以用身體不適搪塞過去,況且他與易通也不是很親密,以翟冬的應(yīng)變能力,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什么問題!
方瑾澤沉吟半晌,雖然不是萬全之策,到如今也只有這一個法子,待楚榮軒傷好,他們有了完全的準(zhǔn)備,再去將翟冬換回。
“那就這么辦吧,明日如若易通來問,你便告訴他楚榮軒的傷勢嚴(yán)重,倘若執(zhí)意要走,便等三日后!
沈月儀點了點頭,易通狡詐,在他面前要格外小心才是。
兩人將事情商議完畢之后,沈月儀便要準(zhǔn)備離開,卻被方瑾澤一把按。骸澳阋ツ膬?”
“自然是回去睡覺!鄙蛟聝x偷偷來爬方瑾澤的床,本來就是這件事,既然這件事已經(jīng)說定,自然是要回去的。
“適才你偷偷進來,若是被人看到了,還情有可原。你若是回去的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他們便會知道你是別有意圖,惹人生疑!狈借獫烧f得有理有據(jù),擺明了是為了大局考慮,沒有半點私心。
沈月儀想想也是,便留在了方瑾澤房中,安心地睡了過去。
方瑾澤聽著身旁熟悉的呼吸聲,終于知道了這些日子自己總不能奧妙原因究竟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易通果然又來找沈月儀。
沈月儀正在熬藥,遠(yuǎn)遠(yuǎn)地用余光瞟見易通,又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繼續(xù)搖著扇子。
“我們公子的病究竟如何?到底何時才能上路?”易通一來便開門見山地問到。
沈月儀心中暗道,他果真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
“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他強勢嚴(yán)重,一時半會兒根本好不起來。”沈月儀裝作一臉凝重的樣子,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易通已經(jīng)沒有耐心再等:“不行,最多三日,三日之后不論情況如何,我必須要帶他走!”
沈月儀一臉為難,嘆了口氣說:“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我便盡全力調(diào)養(yǎng)他的身子,三日之后,你帶著他上路吧。”
易通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才不再糾纏,雖說心中還是著急,卻只能回去等著。
沈月儀看著易通的背影,心想此人雖然心狠手辣,但是卻過于急躁。不是一個心細(xì)之人,對于蒙騙他又多了幾分把握。
這三日里,翟冬與楚榮軒形影不離,模仿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楚榮軒還與翟冬講了自己從前在魔殿的事情,防止到時有人問起。
臨行前一晚,沈月儀便將翟冬易容成楚榮軒,只是用一根銀針,果然能將他易容得與楚榮軒沒有半點分別,連楚榮軒看了都直呼神奇。
翟冬提前悄悄地潛入了楚榮軒的住處,第二天一早,易通來接人,“楚榮軒”便面容憔悴,一臉病態(tài)地隨他上路。
方瑾澤暗中派人盯著他們,一旦有什么問題,翟冬便立刻恢復(fù)原本的容貌,抽身逃離。
確認(rèn)易通已經(jīng)帶人走出了二十多里地,他們才悄悄放下心來。
時間拖得越久,易通折返回來找到楚榮軒的可能性就越小。
解決掉了易通,還有方瑾天這個麻煩等著他們回去解決。
京中的暗衛(wèi)來報,說方瑾天并沒有將此事上報給皇上,料想他也知道皇上會龍顏震怒,自己奉命看管楚榮軒,必定會受到處罰,況且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敗在方瑾澤手中,也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