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人皆知沈月儀與方瑾澤大吵了一架,閉門不出,也沒有人敢去找她,以為她被趕出厲王府也只是在這幾日了。
此時此刻處于風(fēng)口浪尖的沈月儀卻悠閑地在床上躺著,既然方瑾澤不讓她出門,她也就索性好好地待在房中休息。
外面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得多厲害她都不去管。
沈月儀正在閉目養(yǎng)神,小桃推門進(jìn)來送吃食,看見沈月儀側(cè)身躺在床上,只覺得她是因?yàn)榕c方瑾澤吵架一事不快,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閉門不出。
如今沈家滿門,只有沈月儀一人還是清白之身,若是要救沈裘,便只能仰仗沈月儀。
小桃將吃食放在桌上,試探著開口道:“小姐,您吃點(diǎn)東西吧。”
沈月儀依舊還是側(cè)身躺著,不應(yīng)她。
小桃只覺得沈月儀是傷心太過,可如今并不是傷心的時候,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把老爺救出來。
小桃撲通一聲跪在沈月儀床前:“小姐,您想想辦法救救老爺吧。若是您不管他,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沈月你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小桃,臉上還隱約可見淚痕:“我并非是不想救他,你也看見了,王爺他根本就不管我們的死活……”說著說著沈月儀幾欲又要落下淚來。
小桃心中涼了半截,原來以為沈月儀已經(jīng)改頭換面,是個能拿主意能辦成事的,沒想到一遇到大事便慌了神,除了哭什么都不會。
看來以前倒是高估她了。
小桃看著沈月儀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知靠她是沒有什么指望的,可是如今也別無他法……
小桃正在心中盤算著,突然沈月儀便拉住了她的手,哽咽著問她:“小桃,你說王爺平日里對我那么好,他不會真的把我送去天牢的,對不對?”
小桃看著沈月儀膽小怕事的樣子,想著救老爺?shù)氖孪雭硎侵荒芸孔约毫耍慵僖獍矒嵘蛟聝x說:“小姐您別擔(dān)心,王爺肯定只是一時說氣話罷了,怎么可能真的把您送進(jìn)去。”
沈月儀失神地點(diǎn)頭:“沒錯,他不會的……他一定不會的……”
小桃又趁機(jī)問到:“小姐您仔細(xì)想想,王爺他有沒有跟您說過什么有關(guān)的事情,說不定事情會有轉(zhuǎn)機(jī)。”
沈月儀想了想,對小桃說:“我只記得王爺對我說,打算下一步派暗衛(wèi)去綁架昀國公主,把事情的真相問清楚。其他的王爺什么都沒跟我說。”
小桃聽說,心中一急,連忙問到:“什么時候?”
沈月儀搖了搖頭,也冷靜了下來,問小桃說:“小桃,你問這些事情做什么?”
小桃慌亂地避開沈月儀的目光,心虛地說:“沒……沒有,奴婢只是想看看這件事還有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罷了。畢竟老爺若是出了事,也會牽連到小姐。”
沈月儀擺了擺手:“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桃問到了消息,也就不再多做停留,急忙就出去了,連囑咐沈月儀吃飯都忘記了。
小桃走后,沈月儀收起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冷冷地看著小桃離開的方向。
這是她給小桃的最后一次機(jī)會,倘若她還是堅(jiān)持要把消息放出去,那么沈月儀也救不了她了。
沈月儀看著桌上的吃食,還真覺得有些餓了,坐下來悠閑地吃了些飯菜,等著魚兒上鉤。
約摸傍晚時分,便有了動靜。
沈月儀正在搗藥,突然方瑾澤便破門而入,還帶著小桃。
沈月儀心中咯噔一下,雖然是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局,可到真正要面對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小桃是她最親近的人,卻毫不猶豫地背叛了她,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地?cái)[在了她面前,她想逃避也逃避不了。
方瑾澤小桃扔到沈月儀面前,還連帶著一條被打斷腿的信鴿。
沈月儀眼尖,一眼便發(fā)現(xiàn)那信鴿的腿上綁著一封密信。
看都不用看,這定然是小桃用來傳遞消息的信鴿,被方瑾澤當(dāng)場抓獲。
方瑾澤施施然坐了下來,對著小桃說:“說罷,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一樁樁一件件地,都說給你的主子聽。”
小桃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沈月儀看著她,心中頗不是滋味,開口說到:“你就沒有什么想為自己辯解的嗎?
說你并不是一開始便懷有目的地接近我。
說你只是一時糊涂,做這些事只是被逼無奈。
你什么都不想說嗎?”
小桃仍舊是一言不發(fā),連辯解都不愿意。
沈月儀閉了閉眼,藏起失望痛苦的神色,對小桃說:“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你究竟是誰?都做了些什么事?居心何在?”
小桃終于抬頭看了一眼沈月儀,只是眼中沒有了平日里的天真與暖意,有的只是怨恨與冷漠。
沈月儀看見小桃嘴動了一動,突然想起什么來,瞬間用手制住了小桃的嘴,果真發(fā)現(xiàn)了她藏在牙后的毒藥。
沈月儀將毒藥取出,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會就這樣讓你去死嗎?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侍女,我怎么舍得?”
聽到沈月儀說出信任這個詞的時候,小桃的眼神動了一動,出現(xiàn)了一抹愧疚的神色,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她便重新用冷漠的眼光看著沈月儀:“事到如今,要?dú)⒈銡⒘耍雾毝嘌裕 ?
沒想到小桃還是和性子如此剛烈的,沈月儀與她朝夕相處那么久,才驚覺自己原來對小桃一點(diǎn)也不了解。
同樣的是,小桃也從未真正了解過沈月儀。
她對于敵人,向來不會仁慈。
尤其是,背叛自己的人。
沈月儀走到藥案前,拿出自己方才精心配制的毒藥,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她走到小桃面前,俯下身去,將毒藥灌到小桃的嘴里,小桃反抗無力,只得任由沈月儀將毒藥喂下。
“你給我喝的是什么?”小桃怨毒地看著沈月儀。
沈月儀輕輕一笑,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也沒什么,就是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藥。”
小桃跟在沈月儀身邊日久,自然是清楚沈月儀的制毒能力,沈月儀絕對有那個本事讓她體會到天底下最痛苦的滋味是什么。
“小姐,看在我們主仆一場的份上,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吧!”藥性即刻開始發(fā)作,小桃哪里受得了這種錐心刺骨的滋味,很快就松了口。
沈月儀將解藥送到小桃面前:“只要你說實(shí)話,解藥就是你的。”
小桃絕望地看著沈月儀,心中還殘存著最后一絲對于昀國的忠誠。
可是席卷而來的痛楚讓她喪失了理智:“我說!我什么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