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儀急忙帶著霧隱出門,到了大殿之中便看見方瑾澤與翟秋在一同商討著什么,地下還有幾具排列整齊的尸體。
方瑾澤見她站在門外,招了招手讓她過來:“今日一早,我帶人去寺后的密林之中查找線索,便尋到了這幾具尸體,你過來看看。”
經過了昨日之事,他知道沈月儀是有幾分膽色的,且她又精通醫術,便叫她過去看能不能發現什么端倪。
沈月儀走了過去,蹲下去查看尸體。她發現這些尸體并不是被同一種武功路數所傷。
有幾具尸體咽喉處有明顯的傷口,一劍斃命,與寺中被害之人的傷口極度吻合。而另外幾具尸體則沒有明顯的傷口,反倒是面容發紫金七竅流血,是中毒之兆。
沈月儀站起來對方瑾澤說:“現在可以初步判定是兩撥人,一撥是被利劍封喉而死,另外一撥則是中毒而死。想來應當是激戰之時,兩敗俱傷的緣故!
方瑾澤點了點頭,遞了個眼色給翟秋,翟秋便將幾具尸體的衣服脫下,仔細查看。
方瑾澤見沈月儀認真觀察的樣子,皺了皺眉頭,將她的身子一轉,想了想又伸手將她的眼蒙起來,不許她看。
沈月儀氣憤地想要扳開他的手,奈何她根本不是方瑾澤的對手,便只能由著他蒙住眼睛:“你干什么?這有什么不能看的?”
方瑾澤一本正經地教育她:“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你的禮儀都學到哪里去了?”
“可是人家都已經是尸體了!連個人樣都辨認不出來……”沈月儀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絞著手辯解道。
方瑾澤將她的眼睛蒙得更加嚴實:“尸體也不行!”
沈月儀暗自腹誹,果真是封建社會的大男子主義,朽木不可雕也。
可是她竟然沒有覺得排斥,反而心頭涌上了一絲甜蜜的感覺。
“主子,果真是兩撥人!钡郧锊轵炌戤,發現果然與沈月儀所說一致。
方瑾澤這才撤了手,聽翟秋細細稟告:“屬下在這些尸體的身上,分別發現了月宮與魔殿的標記。還搜出了一封密函!
翟秋將密函呈上,方瑾澤接過來打開,沈月儀也急忙湊過去,想要看看究竟寫了些什么。
草草掃完密函上的字,更加坐實了二人之前的猜想。
此密函是昀國皇室寫給魔殿的信,信中提及魔殿有蠶食靖國的野心,并與昀國勾結,準備攪亂靖國朝局,挑起內亂,等靖國自相殘殺之際,再揭竿而起,趁機取而代之。
方瑾澤握著密函,沉思了起來:“先前我便覺得,蘭若寺一事絕非偶然,月宮與魔殿定然脫不了干系,如今再牽扯出一個昀國,只怕他們狼子野心,覬覦已久,朝局將亂。”
沈月儀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魔殿與昀國勾結,為何月宮會突然出現?他們是否知曉魔殿與昀國的勾當?而月宮的立場又是如何?
這些都是壓在她心頭巨大的謎團。
看來回去之后要盡快讓聽風樓立起來,搜集到更多可靠的消息,才能夠撥云見日,解開謎團。
“為何月宮與魔殿會在此地激戰?蘭若寺究竟是無辜受害,還是另有隱情?”沈月儀忍不住發問,不知方瑾澤可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方瑾澤搖了搖頭:“此事不能妄下論斷,還需再查。”
正在這時,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一名暗衛先來稟報:“王爺,太子帶了人直奔大殿而來!
方瑾澤眉頭一皺,方瑾天一來,只怕又要耽誤他們查案。
沈月儀也同樣不喜,有這個太子在的地方,準沒好事兒!
轉眼方瑾天便帶著一眾親衛氣勢洶洶地走進了正殿,抬眼一看方瑾澤也在這里,面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
他一大清早便收到了蘭若寺全寺被滅的消息,帶人急急趕來,本來是想在皇上面前搶功,沒想到卻被方瑾澤搶先一步。
方瑾天沒什么好臉色地說:“怎么每次一有什么事,厲王便牽涉到其中?真是叫人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幕后黑手!
這太子一上來便想把臟水往方瑾澤身上潑,沈月儀正欲上前嗆他兩句,便方瑾澤制止。
他上前云淡風輕地說道:“臣弟昨日帶著王妃來蘭若寺拜訪住持,不曾想蘭若寺竟遭血洗,無一生還。”
方瑾天看著地上的尸體,開口問道:“究竟是什么情況?此處的尸體又是從何而來?”
翟秋上前將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但該隱去的都隱去了,就剩下表面上的看到的一樣。
方瑾天聽罷,不依不饒:“此等大事,為何不及時稟明父皇?還說不是你心中有鬼!”
說罷便要轉身,回宮將此事奏明皇上。
這件事方瑾澤尚未查清,若是皇帝知道,必會派兵前來,事情查不清楚不說,反而還會阻撓他查案。
他正想制止,沈月儀卻搶先一步說:“太子殿下請留步!”
方瑾天轉頭不耐煩道:“厲王妃有何指教?”
“太子殿下說要稟明父皇,不知您可稟得明?”沈月儀看著方瑾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方瑾天聽她這么一說,一擺手讓眾人停住了腳步:“此話怎講?”
沈月儀細細分析到:“您可知,是何人在此血拼?為何在此?為何死傷如此慘重?”
方瑾天一皺眉,竟是一個問題也回答不上來。
“太子殿下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到了御前一句話也答不上來,您確定,還是要去?”沈月儀一挑眉,吃準了方瑾天不敢再去。
方瑾天聽她這么一說,泄氣地折返回來:“假以時日,本太子定能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說罷他掃到地上的尸體,就向身后之人吩咐到:“將這幾具尸體抬走,本太子要細細查看!”
翟秋正要上前阻攔,被方瑾澤制止:“這尸體已沒什么線索好查,給了他們也無妨。”
太子一行人走了之后,方瑾澤提醒沈月儀說:“以后在太子面前,少說話,過于高調容易讓人記住,日后針對于你!
沈月儀嗯了一聲,心中卻暗道,這太子怕是早就已經將她記住了,也不差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