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昭看著那張明媚如初的面容，微微晃了晃神。

他心神略微有些慌亂，強行壓制下那一抹不舒服。

“云心。你讓我做的，我都做的。當年離開皇宮如此，如今回來。亦如此！”

許云心算計了太多，終究卻沒有將自己算計在其中。

她不顧自己死活的，導演了一場大戲。

毀滅許家的大戲。

當年的夜明昭。母族雖然還算強大，可是和掌管了京城半壁江山的許家比起來根本不算什么。那時候的夜明昭也是危險至極。

縱然拿到了皇上的遺詔，許家也有的是辦法阻擋他登上皇位。而那時候，是許云心親自來找他，許了他一個承諾。

只要他離開京城一年時間。皇位一定還會還給他，只要無論如何保住夜池溟的性命。

“我。知道。”

她聲音頓了頓，因為痛楚，不由得皺了皺眉，她跪坐在地上。將夜池溟抱在懷里，一雙眉眼之中全是清晰的色彩。

“明昭大哥。謝謝你，如果當年不是你主動退出。太后當時一定會下毒，一年前許家的勢力，不是如今的許家可以比得上的。”

說這么多話，她隱約感覺到了喉嚨的血腥味。

不過那點兒疼，她像是完全不在意。

“不過還希望明昭大哥不要掉以輕心，還有……當年答應過你的事，我很快就會兌現的。”

許云心看著夜池溟的臉，眉眼彎了彎。

她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吻著他的唇角，一雙美眸之間光彩流轉。

夜明昭死死的咬著牙，一雙眸子里醞釀著一點怒色：“云心，你甘愿將眼睛給我妹妹嗎？你寧愿一輩子去當一個瞎子？”

許云心搖了搖頭：“我不愿意。”

空氣安靜了一瞬：“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我做了這么多，只想要這個人好好的，過自由自在的生活，最好能夠……忘了我……”

她聲音越來越低，最后仿佛消失在虛無之間。

夜明昭閉了閉眼，袖子下的手緊緊握了握。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這是你的心愿，那我會成全你。”

心口微微有些疼。

夜明昭卻面無表情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他猶記得就在一年前，這個女子披著斗篷來到了他休息的山莊之內，見到他之后，直接對他說了一句話。

“你想不想扳倒許家？”

女子明眸皓齒，一雙素手被那漆黑的披風襯托的猶如皎月，夜明昭當時就被眼前的一幕，看傻了眼。

“而且，我知道你有一個妹妹雙目失明，我會讓她重見光明，只需要你……”

他當時是傻了，才會相信一個弱不禁風女子的話語。

可是，她提出來的那些條件，絕對的讓他心動。

他的妹妹小時候傷了雙眼，從那以后，他再也沒有看見她笑過。

明明是那么愛笑的孩子，卻幾次趁著他和母妃不在的時候想要自殺，他更是用盡了心思，想要找到為妹妹恢復光明的辦法。

而那個女子，卻直接給了他這樣一個誘人的條件。

“好……”

他還記得當年自己回答她的話。

見到她松了口氣的表情，莫名的感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