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雙手放在方向盤上,臉上的表情異常的沉靜,像是進入到了一個無人的世界一樣,他的心神全部放在了開車上面。
中午。
下班的時間。
S城的大街上。
最是人多車多的時候。
阿忠雙眼專注的盯著前方,身體打直坐起,手一直就按在喇叭上,沒有停過。
一次次的按響之后,前方的車子也沒有見避讓的。
阿忠的下巴緊緊繃成一條弧線,下巴尖上一滳滴的汗珠不斷的掉著。
而身上的汗也不停的往下流,后背上的蘭色襯衣浸濕了一大片。
趙紫玉坐在后排,眼見車旁邊一個小年輕,騎著摩托車,正悠哉的一點點往前移。
摩托車的車子體量小,自然能在眾多的車縫中找到地方穿行過去。
摩托車幾下幾下的穿插挪移,已經(jīng)超過了阿忠的車。
趙紫玉拍了拍阿忠的肩頭,指了指已經(jīng)移到車頭前方一米開外的摩托車,道:“忠哥,我們換車。”
阿忠掃了一眼那車,二話不說,撥掉車鑰匙從右邊副駕上鉆了出去。
趙紫玉跟著打開車后門,踏出了車門。
阿忠拿著車鑰匙,在那男子的面前晃了一下,急切的道:“我跟你換車。”
“換車?”男子瞪著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身后那臺越野車,少說也得三十來萬。
“我……你開什么玩笑……沒有這么好的事……”男子怕受騙。
趙紫玉伸手將車鑰匙從阿忠的手上拿下來,往那男手上一拍:“這是西城的車,你拿去,沒有事的。”
“六少?”男子顯然不認識西城,但知道西城的名號,“你是?”
他還在猶豫,阿忠急了,扯開自己肩頭上的衣服,指上面的一片刺青色道:“我西城,要跟你換車。”
“真是六少,我換,換,換……”男子一見刺青,馬上從車上跳下,還不忘記握緊了車鑰匙,透著一臉興奮的紅光。
阿忠?guī)еw紫玉一起上了摩托車,兩人一路在車流里穿行。
最后實在不行,阿忠一咬牙,車頭向右拐,沖上了自行車道,接著再并道沖上了人行道。
人行道上的行人還不知道哪里來的摩托車,聽到身后尖銳的響起喇叭聲,就紛紛的避讓開來。
一路上兩人共乘一車,嗚嗚的飛奔著,往九曲道而去。
……
山腳下。
青山黃土。
黑色的柏油路,蜿蜒在山間。
林間傳來的幾聲嬰兒的泣哭聲,讓在場的人躁動不已。
趙紫玉和阿忠同時看到了玉驕龍,正站在路邊上,背著手看著他們。
阿忠剛沖上兩步,旁邊快速的圍上了十幾個人。
他還未發(fā)力,人群將他與王驕龍隔開,他咆哮的沖著他吼:“玉驕龍,還我的崽!”
趙紫玉也被人給攔住,跟本近不了玉驕龍的身。
玉驕龍輕輕撣了一下衣角,好似閑亭信步一般,慢慢的踱著步子。
他一身黑色的襯衣西褲,走到她的跟前,嘴角一抹得意之色。
“趙紫玉,你怎么又栽在我的手上了?”
他的雙眼不住的打量她,手里捏著一只小小的錄音筆。
他吧嗒一按,里面就傳出小嬰兒的哭聲,再一按,聲音就消失了。
趙紫玉聽到幾聲哭聲,聲音又沙又啞,這是孩子哭得太久所致。
她的心被扭成一團,像是壓了塊重石,讓她喘不過氣來。
趙紫玉雙手捏成拳頭,一雙眼里透著怒意,幾欲要將對面的男人給撕成碎片,才能解心頭之恨。
她心里翻騰的怒火,可又不敢太過刺激玉驕龍,將焦慮、擔心、怨恨壓抑在聲音里,放緩語速道:“玉驕龍,我真的不明白,你跟韓千里斗,何必扯上個剛出生的孩子。”
玉驕龍臉上一抹壞笑,伸手在趙紫玉的頭發(fā)上摸了一把,趙紫玉嫌惡的將臉別向一邊,沒有立即還擊,只是沉默的隱忍著對方。
“你想要孩子其實好簡單的。”
玉驕龍揮了一下手,讓邊上的人走開來,他指了指自己的腰下三寸之地道:“我這里一直不爽,所以想找個人來讓我痛快一下。”
趙紫玉掃一眼玉驕龍,心里別提多惡心了。
她擰著眉毛,看向阿忠,阿忠也看了過來。
玉驕龍見趙紫玉,沒有對自己的挑~逗過于的反抗,反而越發(fā)來勁了。
他的手指慢慢的撫在了趙紫玉的臉上,語帶輕浮的問:“不過是個混混的兒子,你那么上緊,還真讓我以為是你跟他生的呢?”
趙紫玉的右手已經(jīng)就要抬起來,握成拳頭又松開,松開又再次握成拳。
她不斷的強壓自己的心火,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
她提了一口氣,臉上蕩起嫵媚無比的笑,臉也順著玉驕龍的手指方向,輕輕的一別:“你要想去火,我找十個小姐來伺候你。”
“哦?”玉驕龍第一次發(fā)現(xiàn)趙紫玉也有服軟的時候,眼里閃出一絲得意,但這些不是他要的。
他的手指尖在趙紫玉的臉上輕輕的捏了一把,她的視線隨著他的手指移動一直緊緊的盯著,生怕對方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你是玉氏的掌門人,怎么可能只為了貪一時之歡,就要綁個孩子,說出去也不好聽。”
趙紫玉試著套玉驕龍的話。
玉驕龍的神情變得陰郁起來,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阿忠,眼神極為的復(fù)雜。
不像是男人之間的恨,倒像是一種超越了性別的怨。
趙紫玉觀察著玉驕龍的變化,聯(lián)想到喬子杭所說的話,她慢慢的覺得,玉驕龍綁架孩子,極有可能因為阿忠不再是單身了。
玉驕龍看到阿忠的目光一直鎖定在趙紫現(xiàn)的身上,他收回目光盯著趙紫玉的臉,眸光漸冷。
突然,他猛然揪停了趙紫玉的頭發(fā),將她的頭發(fā)往下一拉,趙紫玉痛叫一聲,臉沖著天,身子向后仰著。
“你做什么?”阿忠大叫著,作勢要撲上來,十幾條大漢,有人擋著他,有人擰著他的胳膊不讓他動彈。
玉驕龍心狠的道:“阿忠,你到底愛誰?”
趙紫玉的臉向天空,頭皮被扯得生痛,她不等阿忠開口,直接搶著說:“他愛誰你不知道嗎?他明明就愛自己的老婆。”
玉驕龍兇狠的把趙紫玉拉到懷里,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唇湊近到她的嘴角上,眼仁暴突的問:“你愛過我嗎?你肯對我象對阿忠一樣的嗎?”
兩人都默契的沉默著,最后還是阿忠沉不氣,開口道:“是個男人,就九曲道上拼一把。”
“開車呀?”玉驕龍仰天發(fā)了出一聲怪笑,“我怎么是你西城的對手。”
趙紫玉咬了咬唇,眼角慢慢的滲出一行淚來,語帶哽回的道:“你是我的學(xué)長,玉樹臨風(fēng),是除了韓千里以外,在美國照顧我的人,我怎么能對你沒有感覺。”
玉驕龍聽聞這一句,看到趙紫玉的眼淚,抓著頭發(fā)的手指慢慢松開。
趙紫玉頭皮上一松,痛感立即減半,她站直了身子,定了定神。
她覺得玉驕龍已經(jīng)神經(jīng)不正常了。、
她伸出一只纖纖玉指,輕輕的攏一下頭發(fā),將飄在額前的發(fā)別在耳朵后。
趙紫玉耐著性子道:“玉驕龍,你父親已經(jīng)醒了,你覺得自己還有這個命跟韓千里玩下去嗎?”
玉驕龍眸色沉黯如深井,他烏眸微瞇,朝趙紫玉盯了一會:“你覺得是阿忠的兒子命硬些,還是我家老爺子的命硬些?”
趙紫玉聞言不再吭聲,阿忠當然一心想救孩子,但玉驕龍這人到底是想讓人做什么?
難道真的像她猜測的那樣,玉驕龍是個GAY,他居然想上阿忠?
或是想跟她來上一回。
這真的讓趙紫玉很為難。
“我就想看看你們能怎么做?”
玉驕龍湊近到趙紫玉的面前,鼻子吸了吸,臉上露出一絲邪惡的笑意,他手伸向自己的腰間:“現(xiàn)在跟我做,我就放了那孩子。”
“跟你?”趙紫玉身子向仰,退了一步,雙眼警惕的盯著他,想像不出,這樣的男人在自己的身上會是什么樣子。
她別過臉去,看著被人按在地上的阿忠。
阿忠是個男人,見玉驕龍一雙色眼在趙紫玉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心里暗叫不好。
早知就不要帶她來了。
“紫玉,你走,你走,不要信了他……”
玉驕龍無恥的狂笑起來,他轉(zhuǎn)身看向阿忠的方向:“又不是你老婆,你急什么?”
阿忠臉已氣得變形,身子被人狠狠的揍趴在地上,一雙眼死死的盯著趙紫玉,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
“不要去,不要去。”
他的雙眼仿佛滴血一般,充滿了憤怒、兇狠、無奈、絕望。
山林里暴出他悲嚎般的幾聲長嘯:“啊……人渣……”
趙紫玉聽得心里一震,她也再無他法,與其僵在這里,看看能不能順著玉驕龍的意思,套出孩子的下落。
等到韓千里一來,還有把這條毒龍,給剝皮抽筋。
她把心一橫:“辦事之前,我要先洗澡。”
“痛快。”
玉驕龍眼露喜色,他掃一眼已經(jīng)怨恨到極點阿忠,阿忠越是痛苦,玉驕龍就越是高興。
趙紫玉早知道玉驕龍對自己的心未死,就沒有想到他會用一個孩子來要挾自己。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一段路,已到了沒有人的地方。
玉驕龍轉(zhuǎn)身將趙紫玉壓在了一片事先鋪好的軟墊之上。
趙紫玉冷眸一閃,聲音漠然的道:“孩子在哪?”
他的手伸向了趙紫玉的脖子,手指尖輕輕的在她的鎖骨上劃弄著:“在哪就是我一句話的事,只要你讓我爽了,我馬上就讓你帶走孩子。”
趙紫玉臉上一片暈紅,不是羞澀而是憤怒。
隱隱的還能聽到百米外,阿忠聲嘶力竭的叫聲。
“你就那么快槍手?”趙紫玉低眸掃了一眼玉驕龍,心想不能力敵,就只能智取了。
說男人在那方面快,就等于說男人是個軟蛋。
聽到這里玉驕龍的臉色掛不住了,他臉上扭成一團,有些不快的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趙紫玉譏笑道:“你不是GAY吧,要不然怎么在大小的夜店里,都說你看見女人就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