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紫玉話音剛落,王夫人跳出來,她先是掃一眼王可琳,旋即瞪了王唯途一眼,突然的呵呵笑起來。
她道:“我以為天下最聰明之人就是我的男人了,沒想到,王唯途,你枉為我的男人,居然連一個女人都斗不過。”
王唯途面色陰沉,他半天不出聲,只是向著趙紫玉懇求道:“小玉,你妹妹,你要負責到底的,她可是……跟你……同一個媽的!
趙紫玉素來獨立,王唯途又是個老婆奴,她打量著自己的父親,語帶嘲諷的問:“同一個媽的王可琳,幾次跟韓夫人爭韓氏的家產,把個韓家弄得四分五裂,爸爸,你能站在這里好好的,就因為我還念她是妹妹,要不然,你以為你可以全身而退?”
說著,趙紫玉將一張卡往床上一甩:“爸爸,你要是真為王可琳想,帶著她走吧,讓她遠離韓家,要不然,不是韓千里殺了她,就是她再度讓別人利用,成為棋子,最后也會淪為棄子。”
王唯途聽完趙紫玉的話,不但不感激,反而心里生出各種疑慮,道:“你是說,韓千里收拾完玉驕龍,下一個就是我們王家了嗎?”
王夫人一聽,立即跳了起來,她竄到趙紫玉的的身前,抄起那張卡,在手中晃了晃。
“有多少錢?這卡里有多少錢?”
趙紫玉很不想跟她說話,眼眸別向一邊,目光落在王可琳呆滯的眼上,心里軟了一下道:“十萬塊,你們拿走后我們就兩清了!
“十萬就想打發我們走?”
王夫人捏著卡的手,幾近發白,她扭曲的臉似乎在強忍著什么事一樣。
王唯途為難地看一眼自己的老婆,輕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算了,有多少是多少,總比沒有強!
他一雙狡猾的眼,裝得可憐兮兮的盯著趙紫玉,又走到王可琳的面前,一拉她的手道:“走吧,誰叫我們跟錯了人,玉氏把王家的產業全給吞了,我們就是要飯一家人也在一起要!
王夫人的神色微微有些恍惚,仿佛游離天外一般,魂不守舍。
她很少在趙紫玉面前有這樣失魂落魄的神色,尤其在王唯途說完的片刻,他猶自怔怔出神,仿佛在思味什么難言之事一般。
趙紫玉冷眼看著這對晚景凄涼之人,不過幾年的光景,一對一直以上流人物自居,還時時拿著一雙女兒去為他們自己搏前程的夫妻,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王唯途見王夫人如此的失神,輕輕咳嗽了一聲,喚道:“走吧,我們三個人好壞是一家團聚了!
趙紫玉轉了身,向門外走去,就聽到王夫人沖著王唯途咆哮起來:“姓王的,當初你跟我說趙紫玉不是你的,我才會放了那女人一馬,要不是我一時心軟,她怎么會又跟你生一個王可琳下來,現在趙紫玉不受你的控制了,王可琳根本就是個拖累,我的心血全白費了!
趙紫玉的身子一僵,以為自己聽錯了,站在原地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又聽到里面的王唯途罵道:“你能不能不要說出來,趙紫玉心軟,以后去求或者……”
“別他媽的做夢了,她的血管里流著韓家的血,她怎么會心軟,韓夫人跟趙若晴斗,趙若晴死了,現在趙紫玉是來為她母親來報仇了,你沒有看到韓夫人也死了!
“別說了,那是韓夫人自己沒有兒子,找了個替代品,要不然韓湘鋒會弄死她嗎?”
趙紫玉隱約覺得,王唯途知道很多事情,而自己才看到了冰山的一角。
她扶著墻面,站了許久,才緩緩的回過神來。
她不敢往細深想,韓夫人用一招貍貓換太子的方漢,讓韓千里成為了韓氏的唯一繼承人,在趙紫玉看來,無論韓千里是誰,他都擔得起這個責任。
可是王夫人說到了趙若晴,為何一直強調說,她趙紫玉就是來殺韓夫人的,是在為母報仇呢。
自己不是王唯途的女兒,那又是誰的女兒?
趙紫玉抱著各種不明就理的想法,離開了醫院。
回到家后,趙紫玉跟往常一樣,看看孩子,整理一下家里的東西。
偶爾跟金順打個電話,問問她,孩子是不是快要生了。
而那次聽到有關自己身世的事情,趙紫玉有意的忽略掉了,刻意的把那一天的事全都在自己的記憶里刪除了。
一個月后,阿忠帶著金順登門拜訪。
進到門里時,阿忠一直半低著腰,一手扶著金順的手,一手拎著一個精致的小竹簍子。
趙紫玉見她面頰有淺淺的潮紅之色,掩飾不住的幸福,開心的笑道:“我還說怎么這么不來看我,原來是想著到了九月送好吃的給我。
”
金順扶著如水桶粗腰,一臉驕傲的道:“快點放在有水的地方養一下,等你家的韓千里回來了,蒸了吃掉!
趙紫玉伸手接過小簍,拎了拎,還很稱手:“這得有四只七八兩的吧。”
“嗯,那是,我們家的漁場打上來的!
“漁場?”
趙紫玉回想著前幾日,韓千里說阿忠會來看他們了,還以為只是在寬她的心,沒想到是這個意思。
韓千里把漁場真的交給阿忠去經營了。
趙紫玉笑著拉著金順在沙發上坐下,還拿了個小凳子,放在她的腳下,體貼的說:“把腳支起來吧,你這腿可能放在地上會難受!
金順不客氣的把腳往上面一放,幾個人開始閑聊起漁場的事來。
趙紫玉盯著金順的肚子道:“你以后要是想送東西給我,就讓我叫人去拿好了,你這么大的肚子,看著就要生了一樣!
金順神情凝重,心下先沉了一沉,啞聲道:“我今天這樣子還來送禮,當然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的!
趙紫玉輕輕一笑:“多重要的事,總比不過你的孩子重要了!
阿忠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我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他略停一停,道:“趙紫玉,最近韓家在收購很多產業,漁場本是贈送給我的,可是已有人上來要跟我要錢了。”
趙紫玉幾乎有瞬間愣住完全說不出話來,她初見舊友的喜悅一下子讓這事給打擊得沒有了一絲笑容。
趙紫玉知道阿忠不是個亂說的人,沒有人會去找阿忠收錢的,韓千里不會,自己也不知道會是誰。
就在這時,金順氣不過的直起身子,拉著趙紫玉的手道:“小玉,漁場原本是在你的名下的,我聽說是那是為了讓你每年吃螃蟹方便,后來韓千里送給了忠哥,可是就在昨天,一個自稱是你的父母的人,跑到那里收錢,說是原本是你的,只是租給我們用!
趙紫玉的腦子轟的就炸了,這樣的事,只有那個人才做得出來。
她抄起手機按下了一個號碼,幾秒后,對方接聽了。
趙紫玉聽出是王唯途的聲音,她強壓著心里的火,質問道:“你們怎么到別人的地方去搗亂?”
“哦,小玉呀,這個我們總是要生存的,你那給的十萬夫,我們租了房子,就沒有得吃飯錢了!
趙紫玉能聽到里面傳來,不斷的吆喝聲。
“一公斤,收十塊錢的稅,我是趙紫玉的爹,你們看著辦。”
“這里是忠哥的,我們憑什么交錢給你!
“我養了她幾十年,我收錢天經地義!
趙紫玉沒有想到王唯途一下子變得如此的無恥。
以前做事還總是遮遮掩掩,現在干凈是明著搶了。
趙紫玉搖頭道:“你想用這種方法來過活,你真的是夠下賤的!
手機那頭人居然回了一句:“你們韓家人才下賤,你怎么不問問他們是怎么樣對我的!”
那頭人比趙紫玉還要火大一樣,砰的一聲掛了電話。
趙紫玉手握著電話足有十秒鐘,頭腦里一片空白。
過了一會,又回想起王夫人說的說辭,那種不斷從心里升起的懷疑感,讓她想起韓夫人給自己看的那張相片。
那張當著自己的面燒掉的照片。
照片的女人,她只是覺得清秀美麗,并沒有想過到底是誰。
為何王唯途在失去玉氏的支持后,立即就像個討債的人一樣,向韓氏下手。
而且他還那么的理直氣壯的。
阿忠對付別的人自然不會手軟,唯有對趙紫玉的爸爸,依舊有些下不了手。
他盯著趙紫玉那副遲疑不安的面孔,輕聲問:“紫玉,他是不是說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話?說你不是他的女兒,是韓家人欠了他的?”
趙紫玉旋即明白,阿忠都聽出了里面的問題,她怎么能想不透其中的秘密。
只是這件事,比先前發生的事,更加讓人難以置信,何況王唯途一直是個自私到極點的人。
她心里提醒自己不要上了他的當才是。
金順聽得云里霧里的,她按著肚子,心里一陣緊張,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趙紫玉在旁蹙眉凝神道:“金子,你這是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肚子痛,好痛呀,我要上廁所去。”
說著,金順不服身體沉重,起身撫著肚子,呻yín著往洗手間走。
趙紫玉聽了她的叫聲,再看金順的腳下大叫道:“你不要上廁所,金子你要生了。”
金順啊了一聲,站在原地,趙紫玉指了指地面,她順著手指的方向一看:“媽呀,我流血了!
“羊水破了。”
“什么水?紅色的呀!
金順慌張的扶著腰大叫起來:“忠哥,我痛呀,我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