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紫玉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玉驕龍也不多說,扔下手中的遙控器,轉(zhuǎn)身用電子鎖打開了房門,揚長而去。
趙紫玉撲到門口,把鎖仔細的看了幾遍找不到從哪里下手。
晚上到了。
電視只有一個臺在播著節(jié)目。
9:00時分。
一場關(guān)于趙紫玉的新聞發(fā)布開始了。
地點在王唯途自己的酒店里。
會場到來的人是王唯途和王夫人。
他們剛剛坐下,記者們就將會場里的所有空位占滿了。
走廊上架起了長槍短炮的沒有人能知道對方到底要說什么。
“我們王家有一雙女兒,之前被韓家逼迫,小女兒成了韓某某的情fù,大女兒……“
王唯途一臉哭泣的說。
此時,他在電視的鏡頭里就是一個慈愛又無能的老父親一樣。
一邊老淚縱橫的哭著,一邊手指發(fā)抖的緊緊握著話筒。
音箱里傳來他無助又可憐的哭聲,無論是誰看了這個場面,都會覺得他是一個受害者。
而那個可惡的加害者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他一心巴結(jié)的韓千里。
世界上要論演技,沒有人比王唯途更有表演的深度。
他一舉一動一哭一言,都沒有絲毫的破綻。
所有第一次見到王唯途的人都為他的遭遇而嘆息。
“趙紫玉,是我的大女兒,被逼在韓千里的家里跟他一起,沒想到女兒結(jié)婚了卻被那小子給強行霸占了,現(xiàn)在她被迷了心志,我的小女兒也讓她跟韓千里害得有家不歸,在外流浪。”
王夫人對著鏡頭一臉冷酷:“事實上,我們家就是讓韓家給害了,現(xiàn)在我們只想讓自己的女兒回到我們的身邊生活,別的我們會保留用法律手段維護她們的利益。”
“……”
趙紫玉坐在別墅的客廳里,看著電視里自己的父親跟繼母聲淚俱下的跟媒體哭訴著。
她雙手捂著臉,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手臂不停的發(fā)抖,想拼命抓住些什么東西讓自己能平靜下來。
努力的扯住沙發(fā)的一角,手指用力的摳了進去,直到骨結(jié)發(fā)白,指尖感到脹痛,依舊不能減輕自己心里的痛。
那些說出的事情雖然三分真七分假,可是聽者里還有很相信的。
甚至有人也默默的掉下了眼淚。
但趙紫玉聽來,如五雷轟頂一般,內(nèi)心里只有萬只手在撕裂著自己的心。
她拿起自己的手機,立即撥出電話。
電話卻一直處于無法打出的狀態(tài)。
房間設置了無線信號電屏蔽。
玉驕龍為了將她困在這里的確用了太多的心思。
“女兒,回來吧。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聽你唱生日歌……”
王唯途抹著臉淚痛哭的沖著鏡頭喊著,趙紫玉看在心里堵得半天沒有一句出來。
世界上有這樣的父親,真不如沒有。
他才是自己生命開始的錯誤,也是自己命運變得如此不順的幕后推手。
她真沒有想到,自己上午跟老父親見了面,晚上他能配合玉驕龍上演這么一出苦情戲。
趙紫玉轟的站起來,看到桌上的蝴蝶蘭,心里火一下燒得自己發(fā)了瘋。
抓起隨手可以拿到了東西,不顧一切的沖著蝴蝶蘭砸去。
杯子、椅子、枕頭,能拿得起的全部都從空中飛出去,沖著花鋪天蓋地的掃過去。
電視機里面,各種質(zhì)問聲傳了出來。
“韓千里的家族出現(xiàn)了經(jīng)濟危機,這是不是你們跟韓家劃清界線的原因?”
“韓千里是不是介入了玉驕龍和你大女兒的婚姻之中?”
“聽說您的大女兒生下一對龍鳳胎,這是因為孩子的生世,所以讓你的大女兒現(xiàn)在進退兩難?”
王唯途聲譽一直不好,騙一些剛?cè)胄械倪行。
但他一開腔,很多的資深記者開始質(zhì)疑。
王唯途被問得啞口無言。
他臉上掛著淚,卻張著嘴不知道要如何接話。
“我們來時,有保安人員說,您的大女兒今天還送了禮物給你祝壽。”
“……”
現(xiàn)場一片嘩然。
滑稽的一幕出現(xiàn)。
王唯途來了一句:“那保安是臨時工,他怎么認得我女兒,他搞錯了。”
這時,直播的畫面切轉(zhuǎn)到了玉驕龍的臉上。
他一臉悲傷的說:“我希望我的妻子回頭是岸,我想她一定是受挾迫的,我會一直等著她。”
趙紫玉看到這里,麻木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變化,原來這才是玉驕龍的真正面目。
她在先前的確錯看了他。
他在利用輿論讓韓千里向他讓步,
讓自己低頭。
第二天,玉驕龍來了。
進門時,地上一地的碎片。
電視機已經(jīng)被砸出一個大大的破洞。
磁磚上的殘片有杯子、花瓶、碗之類。
各種的東西只要能砸的全都碎了。
“呼”的一聲,他隱約聽到了一聲風聲。
從后背后一根胳膊粗的棍子直直的劈了下來。
他頭一偏讓了過去。
趙紫玉握著棍子,像是要驅(qū)趕一條惡狗一樣的瞪著他。
“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趙紫玉已經(jīng)對玉驕龍不抱任何的希望,她看他的眼光完全變成了仇人一樣。
冷漠怨恨在眼里交織的閃動著。
“我不來,你就得餓死在這里。”
玉驕龍把手里的飯盒舉得高高的,像是對趙紫玉作一個展示一樣,臉上還是有一抹溫情的笑意。
“不會的,韓千里會找到我,而且不會放過你。”趙紫玉對他的任何一個字都不相信。
玉驕龍看了一眼滿地的殘片,回著看向廚房的方向。
那里面也是一地的碎片。
趙紫玉對于自己布置的新家沒有絲毫的感情。
他心里早已是隱火涌洶,他冷眼看著趙紫玉:“我做什么你都不放在心上。”
“是你從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我對你只是個附屬品。”
趙紫玉低眸看著遞到眼前的飯食,面對所有的香味四溢的菜品,她都覺得倒胃口。
“吃!”
回應玉驕龍的只有幾聲東西掉落的聲音。
所有菜全數(shù)撒在了地面上,冒著熱氣。
趙紫玉昂頭警惕的瞪著他。
玉驕龍眼角一跳一跳的,他伸手將上衣的扣子解開兩顆,襯衣微開著。
他似乎沒有了那種耐心,呼的一聲扯開來,肩頭上的疤痕十分明顯。
“知道嗎?西城曾經(jīng)有玉面飆龍,就是我。”玉驕龍說起這句話時,人的氣質(zhì)全然變了,像是在街頭轟著油門的少年,七分熱血三分痞氣。、
關(guān)于西城這個名字她只聽阿忠說過。
那是十年前在西城極有名氣的地下飆車族。
這個族群里的人,有為錢的,有為炫富的,有只為提升開車技術(shù)的。
而玉驕龍就是為錢的。
那時的他只要有人出錢,就戴上面具出來為人開車賣命。
每次贏下一筆,自己就能得到一萬塊的報酬。
有時還會更高。
那幾年里,他跟韓千里成為了對手。
每次韓千里都會贏他一個車頭的距離。
玉驕龍指著上面的那道疤痕道:“這個就是因為輸了比賽,我被別人砍傷的,是為他所傷。因為那場比賽本是他參加,他沒有去我頂替了他。”
說到這里,他閉上了眼,臉上一片陰寒之色,過了許久那種經(jīng)歷了人生低谷的恐懼又再次的涌上心頭。
他皺著眉頭看著窗外遠處的樹木,雙手緊緊的半握著拳頭,股肉緊緊的繃成一團。
“小玉,你知道砍我的人是誰嗎?”
趙紫玉聽到這里,低頭冥思了一會,心里閃出一個名字:“忠哥?是阿忠嗎?”
“是的。”他突然喘了一口粗氣,像是一直沉浸在當年那段往事之中一樣,他不能自控的漲紅著臉,回憶道,“阿忠,那個在飆車族里就是一個神話一樣的人,他能跟韓千里并駕齊驅(qū),他能讓無數(shù)的人買下他當車手,他能……”
玉驕龍看了一眼趙紫玉,聲音幾乎是受傷的壓著聲音,極不情愿的說了一句:“他能讓你為他流淚,動心,為他跟我來談交易。”
趙紫玉呆呆了聽著玉驕龍的話,他們原來認識,他們早就有了恩怨,為什么阿忠從來不說。
阿忠當然不知道傷的人是誰,因為玉驕龍從來就戴著面具上場。
那一次,阿忠不要錢,就要摘掉他的面具,雙方起了沖突。
而那一次后,玉驕龍現(xiàn)也沒有出現(xiàn)在西城。
趙紫玉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而后慢慢嘆了一口氣:“玉驕龍,你真夠能忍的,你居然瞞了這么多人?怪不得忠哥出事,你一心想讓他出不來,你從來不是為了你的妹妹,你只是為了你自己。”
“是的,小玉,我做這一切是為了我自己,不這樣你會嫁給我嗎?”玉驕龍不再遮掩自己的內(nèi)心,長達三十年的壓抑生活早讓他心里有些變態(tài)和失常,他的心極敏感,又自卑,同時變得自私而不擇手段。
他抬手去摸她的臉,但還沒有碰到就被她一巴掌給拍開了。
趙紫玉咬牙道:“別碰我,我嫌臟!”
丟下狠話,她轉(zhuǎn)身走到門口,伸手扭動門把,然而門早已被人從外面鎖死,她出不去。
她回頭,怒視著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小玉,我不會傷害你的。”玉驕龍再次向她逼近,深情款款地說道,“我只是想要好好跟你處,我們結(jié)婚這么久,我從來沒有像個男人一樣的抱過你,得到過你。”
趙紫玉靠著墻往左移,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男人卻也不急,好像吃定了她似的,慢慢向她走近:“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