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趙紫玉的車子在小區里面轉了幾圈后,才慢慢的又開回了趙紫玉先前關注的地方。
對方像是有意在布迷魂陣一樣,在小區里不斷的繞了許久。
又像在帶著她旅游一樣,要讓她看清每一處的風景,每一個地方的別具一格。
車子緩緩的開到了一棟單獨的四層樓別墅樓前面。
“您請。”對方下車,打開了車門。
趙紫玉知道總是要面對的,下意識的解開安全帶,腳步還沒有邁出,看到車邊出現了一雙黑色的布鞋。
她目光向上抬起來,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王唯途堆著笑,側著身子問:“暈車了沒有?”
趙紫玉快速低下頭,一聲不吭的從車里下來。
他今天叫自己來,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爸爸,你不在公司,我把生日禮物放在公司了。”趙紫玉站在車邊上,沒有再挪動半分。
她沒有打算進去。
王唯途對著開車的阿勇道:“你先去停車。”
趙紫玉聽到王唯途這么親熱隨意的叫‘阿勇’自己立即想到了玉驕龍。
他跟玉驕龍也一伙了。
臉一下子就白了,無比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后道:“爸爸我忘了家里的飯沒有準備,我先回去了。”
“這就是你的家。”
王唯途興奮說:“一起上來吧。”
說罷,不待趙紫玉回些什么,他已經開始眉飛色舞的介紹起來。
“這里可是我一心想住進來的。”
“住這里?”
趙紫玉不解的問。
“是是是。”
他一連說了三個是,好像這里就是自己的終極目標地一樣。
“S城里能在這里安家的除了市長沒有誰了,我們能住進來,嘖嘖……”
他發出一陣的贊嘆,一臉得意的說著。
別墅的門下面的一只狗洞發出一聲響。
里面竄出一只吉娃娃小狗。
它的嬌小的身形快如閃電的沖到了趙紫玉面前,齜牙低低的吠叫一會,然后對著趙紫玉吼叫著。
那的確是王家的狗。
從來就不認得她趙紫玉的一條小狗。
趙紫玉淡淡的看著小狗:“我以為之前的家不錯,原來你又找到了高枝了。”
說完,趙紫玉轉身離開。
王唯途擋在她的身前,好言勸起來:“都是你的功勞,現在公司生意有起色了,來進來坐坐吧。”
他的臉上皺紋一年比一年多,因為不常見,所以每次再見面時,趙紫玉就會感嘆父親又老了。
花白的頭發也掉得謝頂了。
曾經一臉的精明算計,現在也有些不可抗拒一樣的老態了。
起初趙紫玉認定在這里出現的人一定是玉驕龍。
但看到父親的一刻起,心情如坐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
見趙紫玉站著不動,他只得用腳沖著汪汪叫的小狗踢了兩下。
“是你主人,不認得嗎?”王唯途的聲音不大。
“汪汪。”小狗還在不示弱的叫,兩只圓溜溜的眼盯著趙紫玉看兩眼,又看看王唯途。
“再叫,把你扔了。”
“汪汪。”小狗的聲音弱了不少,夾著尾巴向后退。
趙紫玉看著門口,心里生了抵觸:“我不進去了。”
說完轉身要走。
“你要走?”王唯途問。
趙紫眼睛看向別處,這里再高檔也不是自己的家。
這一次來,也只是個過路的客。
“要走也行,你得回玉驕龍身邊去。”
身后變成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趙紫玉出聲回道:“我的事,我自己做主,輪不到你來插嘴。”
“哦。”
王夫人彎腰抱著狗走到趙紫玉的身邊,“我是好心才說的,你跟玉驕龍才是原配的,韓千里把你當女人養著,可是沒有給你名份呀。”
趙紫玉也哦了一聲:“以前我爸爸讓我跟著韓千里時,你們并沒有嫌棄過他呀。”
“他!連韓家的這一處家產都送給了玉氏,這么敗家的男人,終于有一天會沒錢的。”
王夫人立即換了一兇神惡煞的嘴臉,剛才那種心平氣和全是裝出來的。
趙紫玉并不看玉夫人,只是斜了一眼王唯圖:“爸爸,你這一生算計了多少人?你想過我被你算計時的感受嗎?”
王唯途不出聲的站著,手開始有些發抖,嘴巴哆嗦了兩下:“我不是為了你好嗎?”
為了她們好。
事到如今她的父親說得他就是一個天下最好的慈父一樣。
趙紫玉覺得自己送的那盒子禮物真是不如拿去喂狗。
他哪一點配稱作父親。
她和妹妹王可琳就是他手中的棋子,要沖鋒陷陣時就會拿她們出來擋刀子。
等到利益來臨時,他會貪婪的將所有的東西吞入自己的腰包里。
現在就是最好的例子。
趙紫玉苦笑一聲側身回了一句:“我想這是我最后一次送生日禮物給你了,王總。”
“你什么意思?你個沒有良心的。”王夫人罵道。
趙紫玉回眸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的盯著王唯途,嘴角帶著一抹無奈與決絕:“我有很多次問自己為什么過得不好?現在我明白了,我要不是你的女兒會幸福很多。”
說完,趙紫玉挺直了腰桿,轉身向著遠處走去。
王唯途額角的汗一滴滴的落在身上,他看著身后的大別墅,沖著王夫人罵:“叫你別出來,你為什么要出來!”
“別沖我叫,你不就是玉驕龍身邊的一條狗。”
王夫人將懷中的小狗往地上一放,臉上嘲笑的看著趙紫玉的背影,眼里閃著陰狠的目光。
引趙紫玉來這里才不是為了讓,她進這個家門,不過是另有安排罷了。
沒有走太遠,身后一身黑色唐裝繡金龍的高大男子慢慢的跟了上來。
他似乎不急于讓前面的女人發現自己,隔著十米之遙,緩緩的在后面。
若是不留意,會以這個男人只是在這里欣賞風景。
趙紫玉走了一段路,總覺得身后有一雙眼盯著自己看。
回頭一看,一名男子站樹下,負手而立,淺含柔情的目光輕輕落在她的身上。
兩個人四目相對,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誰都沒有移開目光。
對方的手里拿著紅色的本本,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像是執著通行證的新人,以這兩本紅色的本子吸引著她的目光,讓她不能移動半分。
不會再有任何的波瀾這是趙紫玉之前認為的,然而事實卻不是。
見到這張曾經和暖如陽光,在她幾度失意時給自己安慰的臉,卻在那一次撕掉了所有偽裝,讓她看清了所有骯臟的現實的。
記憶就像潮水一般涌進趙紫玉的心間,將她剛剛愈合的傷疤殘忍地撕裂,紅色的本子如同烈火刺目而讓人覺得諷刺。
他淡淡的笑讓她覺得深藏著巨大的陰謀,仿佛拿著籠子靠近一只完全沒有抵抗力的小動物一樣,立即要把她困住,然后一點的將她從脖子處撕碎。
他不會讓自己立即死去,而是在她快死時,讓她活過來。
趙紫玉想要轉身離開,可是過往沉重的傷痛狠狠地拖住她,讓她根本挪動不了絲毫,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的男人。
玉驕龍。
他又安排了一個局。
他總是能輕易的猜透趙紫玉的心。
今天,是王唯途的生日,他已經在這里守株待兔了一上午。
對視良久,男人邁步向她走來,走到她的身邊說:“小玉,這里是我曾經許諾給你的彩禮。”
男人的聲音溫暖得像是一個情人來見自己最愛的姑娘一樣,趙紫玉覺得他怎么這么能忍。
之前在醫院發生了事,他如同得了健忘癥一點點的的影響也沒有。
“玉驕龍,我不需要了。”趙紫玉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玉驕龍連連點頭,又說,“小玉,你不要的我不會強加給你,你要的我都會為你準備下。”
玉驕龍將紅本本捧在手心里,手指在上面慢慢的摩挲著,低眸看了許久才悠悠的說:“小玉,好多事為什么我做了,你就不原諒我呢?”
趙紫玉握了握拳頭,悄悄吸了一口涼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玉驕龍你想要的是韓千里手上的產業,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是你母親成為玉氏有名份的女人,你做到了。但世界上不是所有人事你想,你就能掌控的。”
“你為什么在我成功的時候要去那個……男人。”他很想說‘韓千里’三個字。
但他避開了,這三個字是他跟趙紫玉之間的禁忌,以前她不想聽,現在是他不愿提。
玉驕龍又說:“你不跟我談感情,那好我們談談別的。”
“別的。”趙紫玉冷笑了一聲,“我們有別的可談嗎?”
“你們王家現在掌握著韓千里嘴里吐出來的一些產業,你知道的韓千里是個什么人,我送給了你父親,你看看他是不是守得住,不要跟之前一樣,落得進牢房的下場。”
他說這些時眼角一絲得意的笑,好像他早就知悉要如何讓趙紫玉邁不動步子一樣。
“他也經商多年了,要是讓你玉驕龍算計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趙紫玉從見到玉驕龍起,就知道自己又讓親人給出賣了。
如果不是王唯途拖住自己,玉驕龍哪里有這種通天的本事,將自己找出來。
“你不是很想將這結婚證給換離婚證嗎?”玉驕龍說得輕輕松松,他的冷靜讓人害怕。
趙紫玉心里一動,他說中了,她是想以最快的方式解除婚約。
“我跟你談。”
趙紫玉轉身停住腳步。
“好。”他立即有了興致,將她帶到了一處別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