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趙紫玉擦了擦眼淚,“我去看看忠哥。”
……
下午見到他時,他下巴上一片青色的胡碴,眼神略有一絲冷光,毫無生氣的空洞的看著前方。
隔著一張桌子,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趙紫玉都能感應得到。
直到趙紫玉將一只手機握在手中,輕輕的按一下上面的播放鍵,他的眼里才漸漸有了光彩,慢慢的聚成一道歡喜的神色,然后又漸漸黯淡下去。
趙紫玉的眼淚快速的涌出來,極力讓自己看起來還是堅強的:“其實我跟忠哥是一類人。”
“不,你是天上的星星。”阿忠的臉上掛著一絲笑,雙眼里溫柔的充滿著向往,愛已經藏不住就不再遮掩了。
沉默了一會他聲音失落說,“我是爛泥,還是那種當肥料都沒人要的有毒垃圾,只配深埋處理,或是燒掉。”
趙紫玉快速的把眼淚擦掉,努力的給阿忠一個笑容,他們三個月未見,再見時他已深陷牢獄之災:“我們應該得到幸福的,我們都是好人。”
“幸福?”阿忠的眼里,只有趙紫玉笑了,他就幸福感滿滿的,除此之外,沒有什么讓他的心能起波瀾。
他曾經接近幸福時,這個女人沒有選擇自己,而是一無反顧的跟著韓千里走了。
趙紫玉抬起手背在臉上快速的擦了擦,堅定的說:“忠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這是趙紫玉臨走時說的最后一句話。
這天她回去時,天空下起了很大的雨。
回到病房里不見玉驕龍,找了一圈最后在一片潮濕的草地上,看到泥地里的有一堆灰色的布,她走近一個像個人形,立即將那堆布拉起一角,發現是一只手,手上面還包著繃帶。
“學長。”
趙紫玉驚叫一聲撲了上去,拉起他的胳膊想讓他離開這泥濘的地面。
天空里的大雨狠狠地打在他們的身上,趙紫玉的身上濕淋淋的。
玉驕龍坐在草叢里,一雙眼近乎是怨恨地盯著她,“滾!我不要看到你!”
車禍讓他們的生活都發生了改變,特別是玉驕龍從一個有潔癖又極文雅的人變得頹廢而邋遢。
趙紫玉強壓著內心的難過回到他面前,蹲在他面前,伸手去觸碰他的手。
玉驕龍一把將她甩開,雙眸充滿恨意地瞪著她,“滾!”
“學長,跟我回去,你今天還要換藥的。”趙紫玉盡量柔聲地道。
玉驕龍瞪著她的臉,眸子里有深深的失落,“換藥,我這兩條腿沒有知覺,換了有什么用,我現在就是個廢物,在韓千里眼里我就是他永遠的手下敗將。你滾!滾得越遠越好!”
玉驕龍再一次狠狠地推開她。
玉驕龍仰天狂笑著:“今天我的父親來跟我說,讓我把自己建立的公司全數交出管理權,他要派人來打理我的公司了,我做了那么多的事,居然得不到一個安身之所,在他們的眼里我一旦出事就是隨時可以扔掉的棄子。”
趙紫玉她呆呆地看向他,昏暗中,她忽然見到玉驕龍內心里最深的傷痕,不在腿上而是在心里。
“你知道嗎?那女人指著我的鼻子罵,說我是個廢物,說我不配姓玉。”他掄起一只胳膊用力的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像是要把自己置身于傾盆大雨之下,去清洗自己內心里的傷痛。
沒有人看到他心口上的傷,早已是數百刀口,血流滿腹了。
玉驕龍坐在大雨里,雙手伸向天空,手臂上的繃帶全部解開,一條條的濕布吊在胳膊上像枷鎖一樣的讓他失去了自由。
“我沒未來,我沒有愛人,我沒有名份,我什么都沒有。”說著他突然緊緊環住自己,雙眸閃著可憐兮兮的光,像一只被人打怕了的狗,眼里的恐慌和害怕交雜在一起,發白的唇微微戰栗。
和幾年前跟韓千里在一次打架中表情一樣。
那次自己因為想進到玉氏集團,被玉夫人派的人打得要死。
要不是韓千里自己就廢了,對方當時要打斷的他的腿,讓他永遠站不起來。
趙紫玉看著他,忽然發現他修長的手中多了一把小刀,是和車鑰匙配在一起的小刀。
雨簾水霧之中,寒芒閃起。
趙紫玉意識到他要做什么,立刻撲過去搶刀,不顧一切地去搶。
玉驕龍身子僵直的執意要把刀劃向自己的手腕,鋒利的刀刃卻她手臂上劃出一道血痕,趙紫玉痛得叫出聲出來,“啊呀”
“……”
玉驕龍低眸看著,臉色一僵他發軟的松開了手,手中的刀落在身邊。
“別在傷害自己了。”趙紫玉撲到他的身上,緊緊的將他摟在懷中,“那些人不配跟你說話,他們眼里只有利益,我們不要被他們打敗,重新開始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
他身體抖作一團,眼里分不出是淚水還是雨水:“你不是去看你的忠哥了嗎?你還管我做什么?”
“學長這件事你不想查清楚是誰做的嗎?你為什么一定要折磨對人好的人。”趙紫玉不顧手上的傷,抓住他的手,凝視著他的眼睛,柔聲地道,“你知道是誰做的,但你不敢告她,因為她是玉夫人的孩子,你不是,所以你永遠要被人看不起永遠要為他們做的事背鍋嗎?”
玉驕龍搖頭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是玉家的孩子,玉氏做事的方式我哪里會不清楚,可是我能活下來能進玉氏有一半的功能是玉嬌容的,她驕橫霸道可是對我卻是極好的,她是玉氏唯一把我當親人的人。”
趙紫玉這才明白,玉驕龍不肯查下去一定要讓阿忠背鍋的原因。
她低下頭,在玉驕龍的額頭上吻了吻:“學長,我們都是可憐人,但我們不要被那些人利用了還幫他們數錢,我答應你陪著你,等你康復,你停止吧,忠哥真的很無辜。”
玉驕龍終于不再說什么了,任由她抱著頭歪在她的脖子里。
她只覺得頭頂上的雨突然的停了,身上嗶哩吧啦的雨點也消失了。
但放眼看去除了自己頭頂上的一片天空,別處的雨卻是越下越大。
很快兩名穿白衣的醫生將玉驕龍從她的懷里架起來,放在輪椅上推走了。
趙紫玉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看著前方,她好累,累得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會著涼的。”一直在她身邊為她撐傘的人終于說話了。
他伸手一拉,就像拉起一只提線木偶一樣的,把趙紫玉從泥水里拎了起來。
與其說是她讓他拎著,不如說是讓他抱著。
他一直就在一邊看著他們,雙眼里透著一股寒冰遠遠的看著,如同冰山定在了那里。
直到趙紫玉安撫住了玉驕龍還吻了他,他立即呆不住了。
自己在為阿忠事情奔走,不想讓兄弟再次沉陷囹圄,可是他們居然在眼皮低下。
算了,她是了阿忠。
他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趙紫玉仰面看著對方,雙手抵在他的身前,整個人幾乎都依靠他的身上。
“千里,我想救忠哥。“她聲音哽咽著。
“我知道。”韓千里比誰清楚要在最短時間里讓阿忠出來只有一條路走,就是讓玉驕龍撤訴。
他打橫抱著趙紫玉去了醫院頂層的豪華病房。
這里一間兩室一廳的百平米套間,被他長年租下來以備不時之需,這家醫院就是自己投資為母親開的。
趙紫玉迷糊的覺得自己被帶進了一處密室一樣。
抬眼一看才發現是一間浴室,韓千里沉默地在給她搓洗著身體。
他們好久沒有這樣相對而坐,沒有約束的呆在一起了。
洗完后,她的手臂上了藥還特別包上了紗布。
韓千里抱著她環在懷里,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相擁著,無語的沉默。
起初,趙紫玉有些抗拒,但漸漸的她的腦子不聽使喚,困意襲來時身體已經臣服在他的體溫里。
腦袋慢慢往他懷中靠去,唇邊還掛著淚滴。
凌晨時分,趙紫玉驚醒了,她害怕地看著他的眼神,轉過身拉開距離一點一點往后挪。
“我怎么在這里?”
“我帶你來的。”
“過來,紫玉。”韓千里鼻音濃重的朝她撲過來,眸子里閃著情動的光。
她不知道自己此時如白玉般的身體,正讓他的本能的欲望昂揚起來。
他雙膝跪在她面前的地上,修長的手一把抓過她的手腕,緊緊攥住身子壓了下去。
趙紫玉身體往后仰去,恐懼地看著他,她自己怎么就跟著他跑這里來了。
她掙扎著推開他的身體,但男人與女人天生的體力懸殊立即讓她敗下陣來。
韓千里占領好自己的領土,一把將她的下巴捏住,“跑什么?”
“你這是在強……”
話未說完,韓千里的臉突然放大N倍,瘋狂地吻住她的唇,將她變成了一個人形‘大’字壓在軟棉的床上。
趙紫玉躺在那里,眼睛猛地睜大,難以置信地看著近在眼前的臉。
韓千里不顧一切地撬開她的唇,排山倒海的麻痹感酥醉了彼此的感觀,他太直接的侵占趙紫玉極敏感的回應,讓兩個人快速的推進到了頂點。
“唔……嗯……”
趙紫玉想推開他,卻推不開,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技巧勝過已往,久別的愛人重回他的身下,可是她已經決定離開自己了。
從她跟玉驕龍的對話,他隱隱覺得自己會失去她。
不想以后,就想現在如何取悅他,一味的在她的唇又啃又咬,力道就控制在痛與舒服的中間狀態,讓趙紫玉也迷失在他的強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