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沿著筆挺的褲腿向上看去,他已經打扮得跟要去最隆重的宴會或是……,對的,明明他今天就要結婚了,自己想避開也避不了的事實。
驕傲的自尊心讓趙紫玉立即止住那個念頭,她的心里此時只余下悲涼和恨。
多么想就這樣撲上去像尋常人家的女人一樣,又罵又鬧的讓對方再哄自己一下。
但趙紫玉硬生生的挺住了,她只張開一雙清亮的眼,嫵媚無比的說了一句:“我一定會比你幸福。”
說完,身子直直的躺了回去,她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了,說了三天才放她出去,自然現在是不能出去的。
太多人不想她出現在韓千里的婚禮上了,上次一的經歷讓所人的都記住了她。
韓夫人那么精明的人怎么會讓她再來一次呢。
說不定韓千里來找自己韓夫人都是知道的。
門開了,林管家的聲音傳來:“大少爺,您這是做什么,跟趙小姐再恩愛也不在這一天呀。”
“我就去。”
韓千里走了。
門關上了。
趙紫玉背對著門,眼里的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為了不發出自己最不堪聲音,她迅速的將手指塞進嘴里用力的咬著,直到舌頭嘗到絲絲的血腥味,她才慢慢的將右手拿出來,無名指上的那枚鉑金戒指上掛著她的血閃著亮亮的光。
全城最風光的婚禮舉行了。
而且是全球現場直播。
晚上9;00,禮炮聲響起,身處在房間的趙紫玉聽不到一點。
這是韓千里的特別安排,這間房隔音好得可以當成最好的音樂教室了,門一關外面聽不到里面,里面聽不到外面。
房間里放了一臺電視,她打開看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上面不斷的滾動播放著婚禮當天的盛況。
她不想看的,鏡頭里韓千里一閃而過的臉立即刺痛了她的心。
她快速的關掉了電視,但過了一會,她又坐了起來,將電視打開,把聲音放到最大,自己跑到浴室里放聲的哭泣。
嘩嘩地熱水不斷的淋著她的身體,就如同天在下雨一樣,這種時候一個人看著愛人跟別人牽手,痛到已經麻木的心,還有腦子里閃斷的往日畫面像毒刺一樣扎進了她的心口。
那里流出來的不再是紅色的血,而是泊泊而出的黑色液體。
第三天,她的身體中毒一樣的痛苦的干嘔起來,所有吃下去的食物全數吐出來,又不斷的嘔出黃色的汁液。
胃里翻江蹈海的絞痛著,她捂著胃把手伸向了窗口處,將取下的花灑噴頭砸向了玻璃。
砰砰砸了很多次才弄了一個裂痕,直到最后自己都快失望時,終于弄出了一道口子。
她將自己的手伸出窗外在空氣里不斷的揮舞著。
手背擦到鋒利的玻璃割破了皮膚,她絲毫感覺不到痛,紅色的血液往樓下滴去,一滴兩滴的落在了樓下的窗臺上。
過了多久趙紫玉都不記得了,只是恍惚的知道門開了,是被外力撞開的。
最先進來的是玉驕龍,他看么地上的東西,再看到縮在窗臺飄窗上的趙紫玉,立即奔了過來。
“小玉?”玉驕龍扶著已經接近虛脫的趙紫玉,問,“誰把你困在這里的?”
趙紫玉啞著聲音什么也說不出來,一雙哭腫的眼睜都睜不開,她的一雙手全是血,一條條的血印子刺痛了玉驕龍的心。
他倒吸一口氣,發現地上已經血跡斑斑,他心悸的不已,慌的解下外套給趙紫玉穿上。
他一把將她抱起往外走,走到電梯間時,聽到有人在說:“貴賓室出事了。”
然后傳來林管家的聲音:“出事也好,她死了,韓夫人就安心了。”
“大少爺那邊不會饒了我們的。”
“少啰嗦,拿了錢出去避一下。”
……
玉驕龍心中不寒而粟,韓家,真不是個能容身的地方。
趙紫玉如愿的被人帶走了,這次帶走她的是玉驕龍。
韓家人沒有時間理會她這個下堂婦,當然她在韓夫人的眼里只是一個合同制的床伴,現在她被解聘。
一周后,
趙紫玉才慢慢的好轉過來。
玉驕龍告訴她,她吃了不干凈的東西。
雖然他知道那是一種慢性藥物,如果不是她心情極度的差,每次都將吃的少量食物催吐了出來,估計這會她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他不敢告訴趙紫玉這些事情,韓千里不會這么做的,至少玉驕龍這么認為。
他瞞下了所有事情,只想她好了以后,一切重新開始。
這天早上,趙紫玉起床,看到鏡子里削瘦的身材她蹙了蹙眉,決定先去外面逛逛,冬天來了,自己的外套也要換了。
再這樣頹廢下去,她真要罵自己幾百遍沒有出息了。
不過是失去了一段不值得留戀的感情,自己不振作難道還等別人來拯救嗎?
享受生活才是自己要做的。
這么想著,趙紫玉背著金順的帆包走出了幸福小區。
路上,她總覺得有人在背后說著什么。
過了一會還有人跟在她的身后,一個女生突然走到她面前,朝她的腳尖處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極快的推了一把她的肩頭狠狠地說,“不要臉!”
“你……”
趙紫玉剛要說話,那女生搶了她的包就快速跑走了。
趙紫玉抬起臉望向四周,忽然發現很多人一下子圍了過來,有些拿著手機對著她不斷的拍,有些還嘴里嘰嘰喳喳指指點點的。
所有人眼光帶著好奇、冷漠,更多的是討厭。
走出幾步后,拐進了一家專賣店。
這里人員一般素質高,不會如那些人一樣這么明目張膽的說什么吧。
走到一個賣羊毛裙的柜臺,她剛看中一件裙子要試一下。
旁邊一直一臉喪尸臉的女服務員極快的把她抽出來的衣服又放了回了衣架上,然后鄙夷道:“九千九百九,不打折。”
趙紫玉有些吃驚對方的表情還有神色,側過身子看向鏡子里的自己,瞬間呆掉了。
鏡子里的自己,哪里還有平日里的風采,看著就像老了十歲而且被人嫌棄的一個棄婦。
她低頭一看自己的鞋子,一只平底鞋,一只繡花鞋,原來出來太急沒有穿一對出來。
怪不對方將自己當成了沒錢來試衣的主對待。
門外走來幾個女賓,為首的說著英語。
女服務員們像是見到了金主一樣的集體撲了上去,將趙紫玉晾在一邊。
過了一會,一個服務員走過來趾高氣揚的道:“我們清場,你出去一下。”
很不客氣的口氣,而且沒有一點點的臺階給她。
趙紫玉回頭一看,原來是她。
瑪麗像是從來沒有見過她一樣,眼光掃到她的面前,就直接跳過去,然后又看向另一邊。
“這件,這件,都不要,其余的打包。”她傲慢的走到趙紫玉的身邊,眼角盯著女服務員示意了一下。
那女服務員伸手拽了一下趙紫玉的肩頭:“我們清場,下次打折你再來吧。”
這算是最客氣的說法了。
她側著身子慢慢向外面走去,幾個女人的身后站著一個高大的背影。
他沒有進來,只是門口抽著煙,寬肩窄腰合身的深藍西裝,右手無名指上的一枚碩大無比的婚戒亮瞎所有人的眼。
趙紫玉呆呆地站在那里,身體一寸一寸冰冷,冰冷得讓她忘記自己要抬步繼續走。
而那幾個女賓客用法語說著:“這就是瑪麗提到的哈里的地下情人。”
“哦,太瘦了,晚上摸她會做惡夢的。”
“天呀,那小身板,哈里還不擰斷她的腰嗎?”
“砰”的一聲,她的腳下多了一個帆布包,正是自己在大街上被人搶走的。
韓千里聽到聲音轉頭看了一眼,她正低下身子去撿布包,抬眼的瞬間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結了一樣。
趙紫玉的雙眼冰冷的看著韓千里,她終于知道是誰在作弄自己了。
瑪麗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出街,出來就會被搶,下次再見可能會被打都不知道。
“哈里,來看看為我們蜜月的準備的衣服。”里面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
趙紫玉抱著布包,直直的向右邊走去,她不回頭,更不想看韓千里跟瑪麗恩愛的樣子。
看了自己又要失眠了。
她沒有走出幾步,就有一群人圍了過來,幾個三十幾歲的女人沖她說道:“這個女人就是搶了玉家小姐婚禮的人,這次韓家結婚她怎么沒出來搶?”
“王家的一對女兒,哪個都不干凈了。”
“聽說她媽就是個第三者!生來當小~三的料。”
“說不定是沒得生養讓人給扔了,要不然她妹妹還在韓家住著呢。”
“小三就活該沒得孩子生,生了也是個廢物,不是病死,就是被車撞死。”
“……”
趙紫玉不知道為何一夜之間,這些陳年舊事全暴了出來。
她的身體顫抖得厲害抱著包往外走,走那哪,那幫人就跟到哪,不斷的說著王家姐妹的段子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樣,不把趙紫玉說毛了就不住嘴一樣。
突然,有人扔出一個礦泉水瓶,直接砸到了她的額角上。
她痛得叫了一聲,很快無數只瓶子,有水的沒有水的從四面八方全都雨點一樣的沖她砸來。
她慌亂的往人少的地方走,可是走到哪水瓶子追到哪。
特別有個女人極為潑辣的拿著一簍子垃圾直直的往她的身上倒去。
趙紫玉尖叫抬手反抗,對方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撕扯著她,罵道:“不要臉,專門勾引男人的臭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