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拍了幾天戲。
一早, 古導遠遠地瞧見素面朝天的白藝,從房車上下來,手里抱著1500ml的大水壺, 迷迷瞪瞪地往他這走。
這水壺跟著她,體驗到了明星的快樂,上過好幾次熱搜。
白藝路過古舒與的時候, 清脆地打了聲招呼:“古導早上好, 待會見。”
想徑直略過男人,被喊住, 她疑惑轉身。
古舒與晃了晃劇本, 笑:“今天有個吻戲,準備一下。”
白藝:“……”
這未免過于突然。
進了化妝間。
放下水杯, 坐下前她抻了抻肩頸放松, 骨骼輕微響動,發出點聲音。
白藝鎮靜抿唇,心虛地瞥了眼右側在化妝的謝妄,喝水緩解尷尬。
桌面上照常放著牛皮紙袋, 她提過袋耳,從中拿出早餐,是北口那家生意火爆的炒面, 排隊都能一上午。
辣椒醬拌勻,夾了口面放進嘴里,緩慢咀嚼。
“刺啦——”
白藝翻著劇本,腦海里布滿五個大字——今天拍吻戲
手頓了下,翻到有吻戲的那頁,她記得,自己是有做標記的。
謝妄空出時間, 在女人臉上停了幾秒,他笑:“看劇本臉紅什么?”
身邊冷不丁響起聲音,嚇得白藝立馬合上劇本,動作幅度稍大,她斬釘截鐵:“沒紅。”
沉默須臾。
“白藝。”男人喊她。
女人直視前方,冷靜的嗯了聲。
謝妄:“禮貌一點。”
白藝:“?”
哪不禮貌了!請問!她哪不禮貌!
站在她倆身后的宋徐舒沒敢說話,小心翼翼地拿著梳子。另手舉起定型噴霧,噴了下,默默地做發型。
謝妄將女人不可置信地的神情盡收眼底,剛想開口,頭被宋徐舒扳直正,被迫收回視線。
他補充上句:“說話要看人。”
白藝擱下劇本想理論一番:“我看鏡子了啊!”
“所以你在和我的倒影講話?”
女人無言,小聲嘟囔:“你要非這樣想,那我也沒辦法。”
她撲閃著眸,忽地啊了聲。惹得男人立馬側臉瞧她,擔心:“怎么了?哪里難受?”
“哼哼。”白藝一副抓到他小辮子的模樣:“你剛剛說話也沒看我!是我‘啊’了之后,才看的。”
最后,沒管是因為做發型的原因。她總結:“你對我不禮貌。”
謝妄啞然失笑:“行,我不禮貌。”
身后被秀了一臉的宋徐舒生無可戀,早沒了以前的那種吃瓜樣,只想趁早逃離。
快速搞好男人的發型,開始給白藝化妝,剛好,女人吃完早餐。
白藝打了個飽嗝,然下意識捂嘴,眸子里滿是驚慌失措。
怎么辦怎么辦。
吃太飽了,又得長肉了。
嗚嗚,keep跑步機一輪游,想想就難過。
女人聳拉著眼皮,內心哀嚎,復雜不已。
面上乖巧,閉眼配合化妝。
謝妄看了會,放輕動作出門。
——
古舒與坐在機器前,目光冷淡地盯著大熒幕,現在正拍配角的戲份。
遠遠看去,便能發現男人此刻的心情算不得好,眉頭緊鎖,擠成了個‘川’字型。
“卡——”
忽地爆發,他拿起喇叭喊:“余絮,你大早上沒睡醒嗎?演技呢?睡一覺給老子忘天邊去了是吧?再來!”
遠方的女演員被罵的渾身一顫,連忙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耽誤大家時間了,真的對不起。”
態度還行,古舒與面色依舊難看:“既然知道耽誤大家,那就趕緊一條過。道歉有什么用,說出來簡單,行動呢?你行動跟上不來有什么用?”
又拍了遍,整個片場充斥著古導的暴躁。
“詞呢!忘詞,你可真有本事,短短幾句而已。你行不行,不行就滾蛋。”
“不拍了,余絮,我再給你半天時間。下午還不行的話,趁早滾蛋啊,別擱這耽誤大家時間。”
余絮眼眶濕潤,吸了吸鼻子:“知道了。”
古舒與不耐:“趕緊去記詞。”
謝妄杵在石柱邊上,笑:“罵挺兇啊。”
“全劇組目前就您和白藝老師沒被罵過。”編導小聲說。
古舒與冷嘲:“你倆今天吻戲,要是故意給我卡10遍以上,等著罵吧你。”
語出驚人,嚇的編導瞳孔地震,想:古導這是被氣糊涂了吧,故意卡10遍這話都能說出口!
謝妄挑眉:“噢?拭目以待。”
古舒與:“……”
厚臉皮王者。
懶得接茬,男人皺眉問:“白藝還沒好?”
“嗯。”謝妄晃悠了下腿,笑說:“是我耽誤她時間了。”
沉默須臾。
“嘖。”古舒與怪異地瞧他一眼,難以理解:“至于這么護著?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攬?我也沒想罵她啊。”
“事實而已。”謝妄說。
男人牙酸,不再搭理,何必給自己找罪受?
空氣一寂,陷入沉默。
“哇哦——”
工作人員攸地發出驚嘆聲,目光直直定在遠方剛從化妝間出來的女人身上。
謝妄尋聲望去,漆黑瞳仁閃過驚艷,而后彎唇,眼底裝滿了她。
一席黑裙,襯的人越發白嫩到發光,纖細身姿妙曼,直角肩漂亮誘人,手攥著裙擺,娉娉婷婷地走向謝妄。
在距離他一兩米左右,腳步停下。
白藝彎眸,對男人心血來潮行了個公主禮。
隨意展開雙臂,右腳腳尖劃圈,稍往外挪了小步,而后移至左腳后,半踮起。
右臂稍稍舉高,向上劃了2圈,收到胸前的位置。左手同時收到背后,膝蓋彎曲,向下蹲。
女人烏黑柔順的發絲垂落,遮掩住臉龐,黑色裙擺隨風飄蕩,裸露出瓷白如玉的纖細小腿。
片場寂靜,一時沒人打擾美人美景。
謝妄怔了下,眉眼沾笑,給她回了個禮。
男人身姿纖長,右臂在胸前劃兩圈,彎腰收到胸前的位置,白大褂微飄動,紳士而又懶散。
白藝杏眸閃著光,嘴不禁張大,無聲地發出“哇哦”。
好帥,不愧是王母封的——舞臺之妄,禍王母心。
只不過隨手一擺,都那么好看。
默默看了全程的古舒與:“……”
他2g網了?這是什么?一天天的秀啥呢!
編導捂嘴,滿臉激動:“dna動了啊啊啊。”
古舒與:“?”
這他媽又是什么玩意兒?
終是抵不住好奇,男人虛心問了出來。
編導解釋:“白藝老師做的是獻給王子的公主禮,妄神回的算王子禮!!”
“至于dna動了,就是我對兩個禮有印象,很熟悉。”
“……”
古舒與頗為無趣地哦了聲,拿起喇叭喊道:“場工準備一下,醫院走起。”
轉瞬,現場忙了起來,沒人再注意剛剛那一幕,白藝稍吐了口氣,難得沒抱著劇本看,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男人,一副深思的小模樣。
她在想,謝妄的二巡還要多久呢?還有兩三個月,今年就結束了。那他先前采訪說的,好難做到哇。等這部戲拍完,怎么也快月底了,總覺著會有些倉促。
白藝嘆氣,他好忙呀。
“怎么了?”謝妄問。
然,男人長手一伸,從果盤中選了個橘子,慢慢剝開皮,香氣彌漫,引得女人頻頻偏頭瞧他,手中的橘子。
白藝舔唇,沒回答。也拿了個橘子放在手中,靜等時機。
等男人一剝完皮,白藝連忙雙手攤平到他眼前,橘子乖巧躺在掌心。
她露齒笑:“咱們換換。”
謝妄:“……”
謝妄挑眉:“如果我說不呢?”
白藝啊了聲,委屈嘟唇,差點脫口而出——“你不愛我了。”幸好及時反應過來,不然又得在大家面前丟人了!
“喏。”
思緒忽地被謝妄磁性的嗓音拉回,唇瓣處傳來冰涼的觸感。
“不用換,本來就是給你剝的。”他說。
白藝訝異睜眸,心跳如雷。下意識啟唇,小瓣橘子入口。
原本占滿笑意的臉瞬間扭曲,她嘶了聲,眉頭緊鎖:“酸。”
逗的男人彎腰笑的不停。
工作人員來喊他們二人上車時,趕巧瞅見了此幕,心慌不已:他會被滅口嗎?
真的不是戀人嗎?我不信哇!
拍的場景是在醫院,許妤某次任務結束,特意穿了身裙子,來找他。
到了醫院門口。
下車,工作人員領著謝妄往里走,白藝亦步亦趨,眼看要和他們進了醫院。
卻被古舒與喊住:“白藝,你去哪呢?”
白藝轉身,迷惘指了指里面:“不是拍內景嗎?”
“你有從門口走進去的片段,等著先。”
“噢。”白藝佇立在原地,眸光跟著男人移動,直至身影消失看不見,才作罷收回視線。
桃子站在女人身側陪她,嘿嘿傻笑。她姐太可愛了。
“準備!a——”
古導聲音剛落下,場記打板,配合天衣無縫。
許妤站在醫院門口,雙手環胸打量著居中排版的藝術字,嘴里喃喃:“祥和瑞人民醫院。”
進去,大廳人群密麻,排隊的人不算少,她環繞一圈,跟著指示牌上標出的樓號,確定了神經外科的大致位置。
了解清楚,沒立馬上樓打擾男人看腦子,找瘤。
而是發了個微信,問:[現在忙不忙,方便上去嗎?]
對面很快回:[不方便。]
許妤鼓起腮幫子,回:[tat]
……
坐在辦公室內的傅延慕瞥了眼亮起的屏幕,沒回。
他低頭潦草地寫字,很快拿起單子,單手遞給前方的男人,淡聲:“出門左拐下樓拍片。”
男人立馬奪過,掃視個大概,走前說:“謝謝醫生。”
等到看完預約的病人,差不多到了午休時間。
傅延慕往后靠,疲憊地揉眉心,眼里泛著血絲,酸澀不已。
是這些天連夜趕課題熬出來的。
手機發來響動。
傅延慕眼睜開一條縫,觸亮。
9點。
——許妤:那我等你下班一起吃午餐~
剛剛。
——許妤:[餓餓jpg]
——許妤:你下班了嗎?
瞌睡蟲瞬間不翼而飛。
段延慕扯開椅子,快步往下走。
沒料到,她會一直等。
到大廳,最扎眼的人就是她,穿著黑裙坐在椅子,白的發光,發絲蓬松地垂下,散發淡淡香味。
說實話,單看這副模樣,壓根讓人看不出來,她是女刑警。
何況膚色,怎么還能這么白,一掐就紅。
許妤原本低頭玩手機,身上忽地籠罩層陰影,女人指尖顫了下,察覺到啥。
她仰臉沖男人笑:“傅醫生,中午好。”
“卡——”
古導從頭至尾看了遍,拿著喇叭喊:“重新補拍下謝妄最后的表情。”
等拍完,讓他們二人休息培養下感覺,準備拍吻戲。
氛圍逐漸泛起尷尬。
白藝眼神飄忽,扯了個與吻戲毫不相干的話題:“二巡是什么時候?”
謝妄答:“可能兩個月后。”
“兩個月。”白藝重復了遍,托腮:“那差不多是這部劇殺青之后了誒。”
“嗯哼。”
陷入沉默。
白藝嘗試打破安靜,但每每張口,都敗于組織話題之下。
想問的是,謝妄會邀請她去看二巡嗎?
但這怎么開口嘛!
女人愁眉苦臉地托腮,看來今年還得拉著工作室的人幫忙,一起去和王母搶票。
謝妄突然開口:“我二巡那天,記得來捧場。”
“嗯。”白藝應聲。
過了片刻,她聲音攸地拔高:“嗯??”
男人對上她的眼,嗓音帶笑:“嗯?”
白藝:“……”
你嗯什么?上輩子是嗯嗯怪吧!
等了會,見沒下文。
白藝傲嬌起來:“再說吧,到時候我先看看檔期。”
“?”謝妄沉默須臾,輕飄飄掃她一眼:“你那天必須得來。”
“干嘛,有驚喜?”
“……”
“那好吧。”白藝勉為其難,嘆了聲氣,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模樣。
謝妄:“……”
——
“a——”
午飯結束。
傅延慕帶著許妤進自個辦公室,路上遇到不少醫生護手,奇奇怪怪叫喚——“噢~”
然,男人目不斜視,左肘關節抵住病歷夾,另只手插兜。走路沒似之前那般白大褂帶風,而是遷就著許妤的步伐。
到了門外,開門進去。
許妤環視一圈,莫名有些拘束。她坐下,托腮看男人閉目養神。
半響,覺著無聊的女人無聲嘆氣,走到他身邊,手撐在桌面上,喊:“傅延慕。”
男人應聲:“怎么了?”
“那里不是有隔間嗎?你去躺會。”
“……”傅延慕睜眼,復雜快速閃過:“難得休假,不去玩?”
陪我待醫院,不無趣嗎?
許妤沉吟半響,笑了:“可是,我不知道附近哪好玩呀。”
“你弟呢?”
“在上學。”女人頓了下,轉回話題:“睡覺嗎?”
傅延慕默了會:“嗯。”
見狀,許妤挑眉,大膽說:“一起嗎?”
傅延慕:“……”
不論過程,反正結果是,她也進了隔間。
在合門那一剎那。
腦里忽地想起,前不久她弟給自己看的視頻,是什么聲東擊西,趁他不備偷親。
這樣想著,許妤手拍在門上,發出清脆的“啪”。因著身高不夠,手臂整個是呈斜上去的,腳尖不收控制踮起,微微顫動。
傅延慕沒動,閑眼瞧她能耍出什么個花樣。任她壁咚,見許妤身體有些晃悠,甚至還手伸到女人腰后,虛虛扶著。
以至于,雖乍一眼看是許妤主動,實則全靠男人支撐。
許妤彎眸,盯著他笑,突然說:“我的心在為你跳動噢,傅延慕。”
原本撐在門面上的手悄悄挪了位置,纏住他的脖頸,輕攬住。
男人一怔,還未反應過來,唇上攸地覆上溫熱,他緩慢眨眸,對上的是女人緊閉害怕而不停撲閃的長睫。
下意識想攬腰加深吻,單手剛捧住許妤的小臉。
“卡——”
白藝慌張退開,咳了聲,看向導演。
幸而內場人并不多,打光一人足以。編導副導則在拍配角的戲。
半響,古舒與涼涼的說:“謝妄,你給我注意點,現在的傅延慕,不會這么主動的吻許妤。”
謝妄嗓子微干:“知道了。”
“繼續。回到原位,再拍一條。”
男人倚靠在門邊,讓她好復原姿勢。
白藝摟著他的脖頸,輕踮起腳尖,小聲:“你不行啊!”
謝妄:“?”
沉默須臾。
男人揪住她命運的后脖頸,言語危險:“再說一遍?”
白藝露齒笑:“克制力不太好噢~謝妄老師。”
謝妄:“……”
古舒與親自打板,喊了聲:“a——”
許妤趁男人還未反應,直接送上粉唇。杏眼含著水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傅延慕,青澀地吻他。
傅延慕緩慢眨了下眸,沒料到她耍的是這個花樣。原以為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小狐貍。沒成想,膽大包天。
呼吸加重,他克制住想回應的心,別過臉,粉唇印在了頰邊。
喉結上下輕滾,傅延慕兩手落在女人細膩順滑的香肩,輕輕推開,淡聲:“你困了。”
許妤:“……?”
你到還不如說我醉了。
男人拉著她的手腕走到床邊,下頜輕點:“睡吧。”
許妤靜默三秒,說:“你睡吧,我不困。”
傅延慕抬起腕骨,掃了眼表:“我要查房。”
話落,步履匆匆地往外走。不多時,外邊響起了門關上的聲音。
“真去查房啊?”女人觸亮手機屏幕,喃喃:“可是,才12:35呀?”
“卡——收工。”
白藝耶了聲,立刻蹦起來:“下班啦!謝妄明天見!”
今兒早早收工,古舒與“美曰其名”:放個小假。
雖只比平時多了幾小時,但有總比沒有好!
半夜。
[《延續往日》官微]直接發了有關白藝謝妄互行貴族禮儀的花絮視頻微博。
『《延續往日》官微:白藝謝妄互行公主禮王子禮 貴族禮儀,只獻給你。段延慕謝妄,許妤白藝』
白藝謝妄互行公主禮王子禮
億萬簡直公主王子本人!
網上熱潮不斷,評論被覆蓋成一幢幢高樓。
[甜齁我了!這是真實的嗎!互行貴族禮儀,只獻給對方啊啊啊!而且,這是花絮,我的天!omg!啊啊啊啊啊啊!]
[神仙cp,糖不要錢似的撒!kswl!白藝的公主禮行到我心里了嗚嗚,好美,她是真的公主!!]
[妄神的王子禮啊啊,此時此刻我只恨自己文化造詣不夠高,形容不出來,這種感受太難了!嗚嗚,我麻麻說的果然是對的,要用功讀書,夸人都不會,我真沒用。]
[億萬szd!頂配!他倆是墜甜的!我堅信!]
[純路人,被這貴族禮儀甜到了,花絮比正片甜100w倍腫么辦?]
[古舒與到時剪個花絮合集吧!不要刪減的那種,只需要每個視頻合起來配上字幕,或者嫌麻煩的話,只要有視頻就行了(卑微),我當劇外甜餅。]
[樓上好過分,但我支持+10086。]
……
作者有話要說: 提問:不讓回吻感受如何。
亡女(不爽):嘖
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