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殿內三人才反應過來,臉色都不由的大變。
即便是沉穩如雨化田也不例外,實在是剛剛所談之事太過于特殊,東廠、西廠、錦衣衛全部都有所牽扯,若是外泄,必然會引起極大的麻煩。
眼見姜山緊隨偷聽之人消失在黑暗中。
雨化田剛想追出去,隨后想到了什么,邁出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因為商議事情,早已將守衛調離,此時朱見深身邊無人守護,他絕不能擅自離開,即便調虎離山的幾率在過于微小,他也不能冒險。
而且姜山的武功在他看來,絲毫不再他之下,已經追出去了片刻,若是連他都追不上偷聽之人,再加上他也無濟于事。
任何事情都沒有皇帝的安全重要,雨化田瞬間便做出了最正確的決斷。
此時,姜山清晰看到,一道人影快速的奔向向黑暗中。
在他看來,剛剛的談話雖然并不算多么重要,但敢偷聽他的墻角,還是弄死的好……
不過,他還是要謝謝這個家伙。
剛剛小朱的猶豫和糾結他自然看在眼里,但是他只能硬挺著,因為最終的選擇權并不在他的手中。
挺過去,他今后在大明內在無所顧忌。
反之,他只能想辦法撈最后一筆,然后跑路。
姜山很討厭這種將命運交給別人抉擇的無力感,但他在這個世界毫無根基,想要快速發家只能冒險。
索性突然冒出來個家伙,打破了剛剛凝重的局勢……
沒有絲毫猶豫,展現出最快速度,數息之后,姜山便追到那人身后,從此人的打扮來看,顯然是一個太監。
也對,皇宮內最不缺的就是敢于自斷第五肢的狠人。
姜山雙手化作利爪毫不留情的抓下,劃破空氣,帶起了陣陣虎嘯之音。
急速逃跑的太監感知到身后的危險,連忙回身抵抗,然而他不過三流聚氣之境,仗著功法特殊,能夠最大程度的屏蔽氣息和心跳,沒曾想剛剛在震驚下稍微露出一絲氣機,便被姜山察覺到,真正的搏殺功夫拍馬也趕不上姜山十之一二。
自從察覺到有人偷聽,姜山就從未想過讓他繼續活著。
所以出手間盡是殺招,雙爪伴隨著真真音嘯,瞬間擒住那人拍出的手掌,眼中殺機閃過,狠狠一扭,立刻傳出一道清晰的碎裂之聲。
然而不等那名偷聽之人慘叫出來,姜山又手便已抓住他的脖子,將慘叫堵在喉嚨之中。
“你是誰的人?說出來我可留你個全尸。”
“呃……”
只見那個中年太監翻著死魚眼,一副就要斷氣的模樣,因為被姜山掐著喉嚨只能發出呃呃的聲音……
心里卻在大罵姜山是個薩比變態,這個捏著他的喉嚨,他就算想說也說不出來啊。
只見姜山看著他在半空中掙扎了片刻,眼睛忽然一亮。
“原來你背后的主子是賈精忠……”
此話一出,原本在掙扎的太監忽然身體一僵,死魚眼中帶著驚恐和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伴隨著‘咔擦’一聲,那人便瞪著雙目帶著不甘和疑惑,軟軟的倒了下去。
隨后,姜山謹慎的查看了下,見四周沒有漏網之魚,這才松了口氣。
不再耽誤,前后不過數分鐘,姜山帶著那具尸體,返回了大殿。
隨手將尸體扔到地上,姜山解釋道:“請皇上恕罪,微臣在追擊過程中與之交手,發覺此人武功不弱,在加上剛剛的談話不方便泄露出去,臣危急之下,不得不出以重手。”
其實,姜山想要生擒此人,根本沒有任何困難,只不過他不想這么做罷了。
生擒,交給皇上,就算問出幕后之人又能如何?
于他根本沒有任何利益。
至于此人為誰服務,姜山其實并不是很在意。
這個世界能夠讓他在意的只有氣運,其余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懶得參與……
當殿內三人看到地上的那名小太監后,面色各異。
雨化田隨意掃了一眼后,便一副事不關己姿態。
小朱看到之后,則面色一變,明顯是認出來,這是他身邊伺候的一算是心腹的太監,卻沒有想到……
而他身旁一直做透明人的老太監在看過以后,則是面色難看之極,連忙跪下道:“這是老奴手下的太監,沒想到他竟然會是別人的探子,要不是姜大人察覺,老奴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請皇上賜罪。”
老太監乃是從小照顧皇帝長大之人,絕對是最受信任的存在,就連皇帝的吃食,都要先經過老太監之口。
今天的談話都能讓他侍奉在側就可以看出,小朱對他從未有絲毫的懷疑。
小朱聞言,擺了擺手讓他起身,嘆了口氣,略帶無奈的說道:“這也不能怪你,整個皇宮,三分之二都是東廠的耳目,要不是朕在繼位之初,便下令組建西廠,情況好上不少,恐怕現在連吃口飯都要心驚膽戰啊!”
對于這種犯忌諱的話題,無論是聰明如姜山,狡詐如廠花,自然都不會接的。
一時間,相顧無言,殿內再度陷入寂靜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剎那,又或是憲宗皇帝想通了什么,轉身目光堅定的說道:
“姜山,你也看到了,朕的日子也不好過,國庫的銀子沒有內閣點頭,朕無法動用分毫,朕拿出的一千萬兩已經是秘庫能夠調用的極限,在加上東廠黨羽遍布大明,尾大不掉……如果你能助朕掃清朝堂,朕可以承諾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就是你的,并且最少在拿出兩千萬兩,相必這對仙人來說,應該也有些許幫助……”
顯然,姜山大鬧北鎮撫司,當眾斬殺林鎮北一事算是完結,不會再追究。
親眼見識到了姜山的變化,小朱選擇了拉攏……
姜山看著無奈嘆息的小朱,嘴角浮現一抹微不可擦的笑意。
這位或許不是真的昏庸,畢竟能夠在繼位之初便建立西廠,推出雨化田和東廠打擂,并給予堅定的支持,雖然明面上昏庸懦弱,但誰真的信才是傻子。
恐怕平日里的昏庸,大部分都是有意表現出來的……
人情世故,練成即為通達,掌握便是一篇錦繡。
原著中東廠和內閣猶如兩座大山壓在他的頭頂,無論過程怎樣。
結果卻是兩座大山轟然崩塌,外搭一個實力強大的藩王陪葬,這位在最后站出來掌控全局,一改之前的昏庸怯懦模樣……
說實話,姜山在看電影之時心中就升起了懷疑。
而此刻,更加確信了他的猜測。
無論事情過程如何,只要看最終的結果誰獲得了最大的利益。
過程不過是遮眼的迷霧,結果永遠不會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