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者長槍像鹿云汐橫掃過來,強(qiáng)大的氣流,如巨斧一掃,氣勢磅礴,吞天沃日。
七情劍雖能為鹿云汐,擋掉一些靈氣氣流,但是畢竟她才三階實(shí)力,每一屆實(shí)力相差天壤之別,更何況是靈尊的攻擊!
這個強(qiáng)的靈氣氣流,她根本無法近身灰衣老者,更何況是近距離攻擊。
鹿云汐抬手,七情劍擋住靈氣氣流。
狂風(fēng)大作,墨發(fā)飛舞。紅色的袍擺獵獵作響。
她緊咬著牙關(guān),握著七情劍的手震的發(fā)麻,虎口開始裂開。
無數(shù)如劍刃的靈氣氣流,將鹿云汐白皙的臉龐割開。
密密麻麻的猩紅血絲,順著下巴蜿蜒流下。
“鏘——!”一聲巨響,渾身鈍痛,猶如萬芒扎身。
喉頭一陣腥甜,吐血不止。她倒在了雪地中。
地上的白雪被猩紅的血液染紅。
“鹿云汐——!”夢魘飛奔過去,眼中情緒復(fù)雜。
他以為她可能抗下靈尊的攻擊……
他以為……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喊出她的名字時,聲音竟有一絲顫抖。
就在夢魘快要到達(dá)鹿云汐身邊時,眼前多了一抹鮮紅如血的身影。
他的腳步頓住,心情復(fù)雜。
紅衣男子周身氣息森然,微微側(cè)過頭,臉色陰暗。涼薄的嘴唇輕啟。
“你明明知道她的實(shí)力,卻不在關(guān)鍵時刻保護(hù)她,她若死了,你以為你活的了嗎?”
夢魘頓時臉色慘白,他微微垂下眼簾,眼中情緒不明。
鹿云汐意識游離的眼中,突然多了一抹鮮紅。她雖然看不清眼前的是誰,卻微微勾起了嘴角。
氣若游絲道:“冷玄烈……我知道——是你……”
冷玄烈準(zhǔn)備抱起鹿云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聽到她喊出了他的名字,他渾身一震。
空氣的濃重的血腥味,將冷玄烈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shí)。
他伸手,抱起了地上的血人兒。
看著懷中滿臉傷口的女子, 臉色異常難看。
兩人紅色的衣袍交織,無端增添了一絲和諧感。
遠(yuǎn)處的鳳傾傾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鹿云汐身旁如神抵般的男子。
心中憤恨,狠狠地咬了咬牙。
為什么!那個賤人有什么好?為什么那么多英倫男人都圍著她轉(zhuǎn)?!
灰衣老者目光凌厲的攔住了冷玄烈的去路。
“站住,不交出七情劍不許走!”老者面色難看的望著冷玄烈。
突然雪地中,一抹鮮亮的綠色,映入了灰衣老者精銳的眼中。
雪地里的綠色的事物,赫然是一塊通體碧綠的玉佩。
雖然一半沒入了雪地中。但是還是能夠清晰可見,上面露出的半截汐字。
灰衣老者心中一驚。
手掌迅速一翻,玉佩瞬間飛到了他的手中。
片刻,只見灰衣老者的手,不斷顫抖,幾乎都握不住手中的玉佩。
汐兒?
汐兒?!
這是汐兒的玉佩?!
這個玉佩是當(dāng)年,他替未出生的孫女小汐兒雕刻出來的,當(dāng)時雕刻這塊玉的材料,還是他唯一的女兒鳳舞,去鳳凰山上的千年玄礦,尋找來的!
就在昨天,當(dāng)他得知,西鳳國出動鳳羽衛(wèi)尋找失蹤的鹿云汐時。
他心中一直焦慮到現(xiàn)在。他當(dāng)初就反對小舞和鹿震天在一起。
但小舞心意已決,他心疼唯一的女兒,也只好隨她,可那知小舞嫁給鹿震天不到三年便為救鹿震天那個混賬而死!
這還不說,他的小舞剛死不到一個月,鹿震天那個混賬東西,便馬上抬了女人進(jìn)府。
他找鹿震天理論,鹿震天卻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般的模樣。
他氣急,便再也沒有踏入將軍府。
心中雖掛念小汐兒,但是卻無法咽下那口氣,進(jìn)將軍府。
后來聽說進(jìn)將軍府的那個女人賢惠,對小汐兒比親生閨女還好,他也就沒有擔(dān)心小汐兒。
在昨天聽下屬,匯報小汐兒失蹤了,他幾乎整晚都沒睡!
“這塊玉佩!你是從何而來的?!”
灰衣老者緊緊盯著冷玄烈懷中的鹿云汐,生怕錯過了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讓開——!”冷玄烈聲音森寒。眸光陰郁。有些不耐煩道。
“我只想知道,這塊玉佩她是哪里得來的,對老夫真的很重要!”灰衣老者客氣了些。卻還是絲毫不讓他們離開。
“最后一遍!不想死,就讓開!”冷玄烈,紫色的眼眸,開始被血色暈染,慢慢變成濃重的猩紅色。
若不是魔丹在鹿云汐體內(nèi),他不想殺人增加魔丹里的煞氣,讓鹿云汐入魔。
否則,這些人,早就死了千萬次了!
“今日。我必須知道這個玉佩她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否則!誰也別想離開修羅城!”灰衣老者話語鏘鏘有力。周身的靈力氣流飛舞纏繞,仿佛瞬間便要?dú)鞙绲亍?
“爺爺!不過是一個玉佩而已!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鳳傾傾在一旁大喊,完全沒有平時淑女的樣子,此刻扭曲的臉龐,特別像一個瘋癲女子。
“閉嘴!”灰衣老者回頭,瞪了一眼一臉癲狂的鳳傾傾。
察覺到灰衣老者凌厲的眼神, 鳳傾傾立刻禁聲,不敢再言語。
冷玄烈雙眸赤紅,正準(zhǔn)備出手,解決眼前的老者時。
懷中的人兒,緩緩開口。
“玉佩是我的。”
胸口此起彼伏的疼痛,一遍一遍拉扯著她的神經(jīng)。
“把玉佩還給我!”鹿云汐用盡全力吼道。
“你是……汐兒…不可能!…”灰衣老者不可置信般看著鹿云汐。
“汐兒的臉不是被毀了嗎?…怎么會…”灰衣老者喃喃自語。
“咳!玉佩還給我!”鹿云汐嘴角忍不住溢出鮮紅的血液來。
“你真的是汐兒……”看著鹿云汐如同一個血人一般。灰衣老者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
他若是汐兒……那他剛才親手殺了他唯一的孫女?!
不可能!
這不可能!
“小汐兒……”灰衣老者干瘦的手,伸向鹿云汐。
突然眼前灰衣老者,眼前紅影一閃,手被人打開。
“你想干什么?!”冷玄烈眼神凌厲的瞪著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卻沒有理冷玄烈森冷的目光,目光悲戚的望著鹿云汐。
“小汐兒……我是你外公啊!”
突然,灰衣老者聲旁跑來一人,尖銳憤怒的聲音充斥整個修羅城。
“爺爺!這個賤人不是鹿云汐!她怎么可能是鹿云汐那個廢物!那個廢物早就毀容了!早就毀容了!!你別被她們騙了!”
鳳傾傾瘋狂的大喊,一把打掉了灰衣老者手中的天神玉玉佩。
玉佩一個起落,滾到了一雙繡著金線絳紫色軟靴旁邊。
夢魘修長的食指輕輕將其撿起。
看著被打落的玉佩,灰衣老者眸光沖血。
抬手,“啪——!”的一聲。將鳳傾傾一巴掌打到在地。
“你這個畜生!”灰衣老者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鳳傾傾養(yǎng)面首的那些事,他怎會不知!只是礙于她是他弟弟的孫女,他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現(xiàn)在居然還敢罵他唯一的孫女!
鳳傾傾捂著火辣辣的右臉,雙眸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望著鳳青海。
“爺爺……”
“別給我整什么幺蛾子!”鳳青海一甩長袖不在理地上,低著頭,一臉恨意的鳳傾傾。
外公?
意識游離的鹿云汐,隱隱約約的聽到了這兩個字,腦海里頓時清醒不少。
她突然想起,她的母親鳳舞是修羅城城主女兒。
“你是修羅城主?”鹿云汐肯定的問道。
“汐兒……都是外公不好!”鳳青海心中滿滿的后悔。
這時冷玄烈自無盡空間取出再生靈泉水。
“張口。”涼薄森寒的聲音響起,鹿云汐抬頭望著說話的人。
“什么?”鹿云汐望著眼前紅色的瓷瓶,滿臉疑惑道。
什么張口?他什么意思啊?
難不成叫她咬碎瓶子?
“你想干什么!”鳳青海阻止道。
他想喂汐兒什么東西?!
冷玄烈沒有理鳳青海。
“喝掉它。” 冷玄烈臉色淡漠的望著鹿云汐。只是眼底復(fù)雜的情緒,將他泄露。
“哦!”她張口便喝掉了冷玄烈,喂過來的再生靈泉水。
原來是喝藥呀,還以為是要她咬瓶子……
泉水劃過喉頭,身上的刺痛感,漸漸消失。一瞬間,鹿云汐只覺得神清氣爽,猶如新生。
“啊!好神奇!”她仔細(xì)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手背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真丑!”冷玄烈看了看滿身血污的鹿云汐,嫌棄的松開了,抱著她的手。
“咚!”的一聲,鹿云汐只覺得臉上猛的一痛,臉朝下,直直的撲倒了雪堆里。
積雪的冰涼敢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小汐兒!”鳳青海緊張的跑到了鹿云汐身旁,將她拉起。
鹿云汐從雪堆爬起擦了擦臉頰,指著冷玄烈背影怒道:“你!……”
“既然好了,還不快走?”冷玄烈沒有回頭,背著鹿云汐道。
“真是一個惡劣的家伙!”鹿云汐微微捏了捏拳頭,起身便要跟上去。
“汐兒……外公好久沒有看到你,外公今天居然差點(diǎn)把你打死……”鳳青海愧疚的望著鹿云汐。
鹿云汐回頭看著一臉慚愧的鳳青海,悄無聲息的將鳳青海扶住,她胳膊上的手拿開。
她現(xiàn)在一時之間還是適應(yīng)不了,突然多出來的一個外公。
她的人生,本就艱難險阻眾多。她不想多出太多羈絆和不舍。
“外公,我要去蘭山寺祈福,情勢緊急。不能錯過,太后生辰。你好好保重,我以后回來看你的!”鹿云汐說著便飛快的跑向馬車那邊。
“小汐兒……”鳳青海有很多事想問她。但是看著鹿云汐故意疏遠(yuǎn)他,他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汐兒等等!你把這個拿著!”鳳青海走了過去。
鹿云汐頓住轉(zhuǎn)頭,看著鳳青海手里的白色龍紋玉佩,有些不明所以。
“外公這是?……”
“這是千里傳音玉,若是有什么危險,你就捏碎它。外公馬上來救你!”
鳳青海將龍紋玉佩放到了鹿云汐手心里。
看著手中龍紋玉佩,鹿云汐眸光微閃,心中一暖。
這就是親情對嗎?
色白如雪的龍紋玉佩上,似乎還有點(diǎn)點(diǎn)流光閃過。
鹿云汐握著龍紋玉佩,揚(yáng)頭真誠微微一笑。
“謝謝外公!”
不管了!管它什么人生的羈絆和不舍。
走一步算一步!活在當(dāng)下!隨心而走!
“小汐兒……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到了蘭山寺腳下,一定要有有紅線的小路,不要走寬闊打道。一定!”鳳青海眉頭緊蹙,認(rèn)真道。
“為什么?”鹿云汐不解。
“不要問為什么?你只要聽爺爺?shù)脑挘蜎]事了。”鳳青海不解釋。
“嗯。外公那我走了啊!”看著鳳青海不愿多解釋,鹿云汐也沒太放在心上。
“路上小心。”鳳青海叮囑道。
……
“冷玄烈!你要去哪里呀?等等我呀!”鹿云汐小跑的跟上了冷玄烈的腳步。
“干嘛老是一副高冷模樣?天寒地凍的,加上你這臉色!我感覺周圍的溫度都更低了。”鹿云汐伸出手,攔住了冷玄烈的去路。
今天冷玄烈的臉色好像有點(diǎn)不對?
冷玄烈頓住,瞟了她一眼,微微皺眉,嫌棄的用手按著她的頭,推開了她。
“真臟,離我遠(yuǎn)點(diǎn)。”
“……”鹿云汐低了低頭,看了一眼滿身的血污,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我有事要離開一陣子,讓夢魘陪你上蘭山寺。”說著,不在看鹿云汐一眼,將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紅衣丟給了鹿云汐。
冷玄烈周身紅霧氤氳,在雪地上猶如怒放的血桃花,詭譎妖治。轉(zhuǎn)瞬消失在空曠的雪地里。
空氣中只留淡淡的桃花冷香。
哎……
鹿云汐張了張口,話都還沒有說出口,失落的收回想要拉住冷玄烈的手。
緊了緊手中的紅衣, 眸光閃過一抹落寂。
他可能是去找他的妻子了吧!畢竟,他解開封印這么久了,他都沒有回去過。
“啊!鹿云汐,你在想什么呢?他怎樣關(guān)你什么事。不過是合作關(guān)系罷了。”鹿云汐自嘲的笑了笑。
“什么關(guān)誰的事啊?”看著自說自笑的鹿云汐,夢魘頭頂飛過一只烏鴉。
這丫頭是被打傻了嗎?
“沒什么,上車吧!”鹿云汐朝馬車便走了過去。
——
云層中的冷玄烈,臉色剎白,眉間滿是疲憊,骨節(jié)分明的手微微捂住發(fā)疼的胸口,心情復(fù)雜。
這幾日,他總是突然沉睡,就連剛剛鹿云汐身陷險境,他都沉睡無法醒過來。
還是他廢了好大的勁才過來。
冷玄烈眸光突然嗜血,閃爍著陰冷紅光,異常嚇人。
難道說,雙生子要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