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要的東西。”坐在沈庚的辦公室里,秦笙懶洋洋地把手中的資料遞給剛進來辦公室的沈庚。
“不用,你和我說說就行。”沈庚擺手,在辦公桌前坐在,開始翻閱手中的文件。
“成,那輛紅色的出租車是跟蹤你的那人租的,我查了一下,租這車的人叫魯源,也就是安若云安家的司機,我想對方的目的你應該很清楚了吧,你是不是又冷落我們的若云妹妹了。”秦笙半開玩笑地說。
開玩笑是沒錯,但秦笙說的也是實話,安家會指示自己的司機去監視跟蹤沈庚的,恐怕也只有安若云一個人了。
“嘖嘖嘖”秦笙笑了笑,“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不用打草驚蛇,繼續讓他跟著。”沈庚淡淡地回應,似乎并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就這么就完事了?”秦笙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換做是別人,恐怕不嚴刑逼供再卸掉一根胳膊半條腿,真沒有辦法存活下去。
“嗯。”沈庚很確定。
想想安若云也不可能會做出什么事來,他也懶得去理。
“你還真是寬容。”秦笙嘟囔了一句。
秦笙交友無數,從來不表現出來他對別人喜愛或否,但有兩個人是例外,他對這兩人的厭惡表現的非常的明顯。
一是沈航,二便是安若云。
他知道,女孩子無理取鬧是天性,但安若云無理取鬧過頭了,仿佛整個世界都圍繞著她在轉似的。
秦笙話里的戲謔,沈庚聽的很明白。他從文件中抬起頭來,一臉嚴謹地看著秦笙,不疾不徐地說,“秦笙,她對我有恩。”
秦笙沉寂了幾秒,低垂著眼簾,點了點頭。
安若云是當初為了救沈庚才變成了現在的模樣——心智停留在了十五六歲的年紀,所以就算再怎么鬧,沈庚也還是偏袒一些。
“行,那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秦笙蛋撓了撓腦袋,有點尷尬地說。
“嗯。”沈庚哼了一聲。
蘇安然一大早就被敲門的聲音吵醒了,她覺得自己在醫院里養傷的那么幾天,被養懶了,在家的時候都是準時六點就起床,現在已經九點多了,她還躺在床上。
“等等。”蘇安然以為是來抄記錄的護士,捋了捋頭發,就快步趕去開門。
敲門的人是安若云。
她的身后還跟著一個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男女朋友的關系。
安若云的手里捧著一束花,看樣子,是來看她來了?
蘇安然心里莫名有些不安,畢竟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會過來。
兩人平常見面都是水火不容的場面,如今她那么好心,反倒是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味。
“怎么?不能進去?”安若云看著了愣在門口的蘇安然,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
“不是,不是,進來吧!”蘇安然強扯了扯嘴角,退到一邊,來者是客,也沒有不讓客人進來的道理。
目光在不經意流轉間,和安若云旁邊那男人目光接觸在一起,那男人的眸光很深,倒不是沈庚的那一種凌厲,而是看得人很不舒服的目光。
蘇安然偏移過目光,不去看他,伸手拿起了旁邊的水壺。
“我去給你們沏杯茶。”病房里的氣氛慢慢的變得有些尷尬,蘇安然不想和他們多待,拿著水壺就要逃走,哪怕只是幾秒也好,她始終還沒有緩過神來。
“不用,這種事情不用你來做,你還是個病人,我們自己動手就好了。”安若云笑盈盈地說道,給旁邊的男人試了一個眼色,那人二話不說,直接拿走了水壺。
蘇安然也只好作罷,坐在了床上,看著安若云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笑意,總是有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這位是?”空間里寂靜的有些尷尬,蘇安然不得不找點話題稍微緩解緩解。
“哦,你說他呀,他是我司機,叫魯源,你直接叫他的名字就行了。”安若云隨口答話。
緊接著,魯源給水壺灌好水走了出來,通上了電,隔著一段距離,坐在安若云的旁邊。
水被燒的咕嚕咕嚕地響,蘇安然如坐針氈。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就好像有兩道熾熱的目光在緊緊的盯著她看,想要在她身上燒出幾個大窟窿。
鼓起了勇氣,抬起眼眸,再次打開了話匣子,好讓自己能稍微轉移注意力,“我沒想到你會過來看我。”
蘇安然笑著,臉上的笑被兩人那灼灼的目光盯著,變得僵硬了些。
“也沒什么,我們家沈庚哥哥不也經常過來看你嗎?我來看看你也是應該的。”安若云答話,話語里帶著明顯的諷刺。
蘇安然終于知道安若云為什么要過來了。
無非和以前一樣,被沈庚冷落了,又得知沈庚和她走的近,在嫉妒心的驅使下,又來找她的麻煩。
不同的是,安若云這次沒有一來就朝著她大吼大叫,但那皮笑肉不笑的面孔也好不到哪兒去。
正當蘇安然不知所措,心有余悸的時候,再次傳來的敲門聲把她救了出來。
“我去看看誰來了。”
心里頓時興奮起來,不論來的是誰,只要能讓她擺脫這尷尬的局面就好。
可偏偏來的人是沈庚。
“怎么,你好像不是很歡迎我的樣子。”沈庚看著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蘇安然,挑了挑眉。
“不是不是,你進去吧,剛好若云也在這兒。”蘇安然趕緊回應,低垂著眉眼,打開了門。
若云?她來了?
果真,一進來,他便看見安若云坐在沙發上,沙發的另一邊,還坐著一個男人。
正是跟蹤他的魯源,沈庚記得很清楚。
“沈哥哥!”還沒有等沈庚坐下,安若云便甜甜地叫道,“沈哥哥你也來了呀,來,坐這!”
拍了拍她旁邊的位置,扭頭對著魯源小聲地命令,“還不快起開!”
“不必!你們坐著就好。”沈庚擺手示意,隨后繞過他們,在蘇安然旁邊坐下。
在那一刻,蘇安然不敢抬頭,生怕一抬頭就看見安若云那嫉妒的吃人的目光。
與此同時,沈庚也突然明白,為什么安若云要讓魯源來跟蹤他,無非是想要監視他每天都去了哪里。
見他往協和醫院跑,第二天安若云就上這兒找蘇安然來了。
女人真是復雜。
“我來泡茶!”魯源自覺的站起來,倒騰著茶具。
等茶葉慢慢的舒展開來,茶水散發出了沁人的香氣,魯源就開給每一個人倒茶。
“房間里好像茶具不全,所以我只拿了普通的玻璃杯,別在意。”魯源淡淡地說。
“沒事,只是喝茶而已。”蘇安然回應,也沒介意。
魯源倒好一杯茶,旁邊的安若云便給端到對方面前。
她先是給沈庚端了一杯,隨后端給蘇安然。
在給蘇安然的時候,安若云的手突然一哆嗦,杯子本該穩穩放在桌面上的,卻傾倒了下去,眼見那沸騰的茶水就要往蘇安然的手上傾瀉下去。
“小心!”還沒等她條件反射的躲開,旁邊的沈庚猛的一伸手擋住了,一杯剛剛沸騰的茶水,就這樣灑在了沈庚的手上。
不過短短幾秒,蘇安然愣是沒反應過來,沈庚的小臂上已經迅速泛起了紅印。
“呀!沈哥哥,你疼不疼,你等等,我去找醫生,”安若云見狀,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都怪我,突然手滑,沒有拿好茶杯,都怪我!”安若云那雙眸氤氳起了一層水霧,仿佛下一秒,眼淚就會破框而出。
當事人反倒沒有那么大反應,只是輕挑了挑眉。
旁邊的蘇安然二話沒說,拉著沈庚的另一只手,就往洗手間分方向走。
“來,沖一沖!”她把水龍頭開到最大。
沈庚將被燙傷的地方放到涼水下一沖,頓時感覺疼痛感減緩了不少。
“感覺好點了嗎?”蘇安然問道,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擔心。
她知道,沈庚不喊疼,并不意味著真的不疼。
“呵。”
沈庚沒有答話,反倒是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蘇安然微微簇緊眉頭。
“沒事,只是覺得你緊張的樣子很搞笑,本來就不是什么大傷。”沈庚口氣平穩地說。
“是是是,行了,沖的差不多了,走吧,我給你找點藥膏去,我記得房間里有急用藥箱。”蘇安然也懶得理他,草草地說,耳根子卻微微泛紅。
這些沈庚都看在眼里,他又笑,只是不敢笑出聲來。
“怎么樣了?沈哥哥你還好嗎?還疼不疼?”
沈庚一出來,安若云便著急地問道。
蘇安然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安若云的聲音異常討厭。
“放心吧!他死不了!”
毫不客氣的懟了一句,就是看不慣安若云的浮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