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夢琪等人剛剛吃上菜的時候,金發(fā)男子終于排到了隊,走進(jìn)餐廳的時候,他整個人便愣住了。
“這是紅燒雞肉吧?聞上去好香,這雞是什么雞?”
金發(fā)男子名叫皮爾森,在上大學(xué)的時候,他上的不被看好的餐飲系,但他的愛好就是如此,在大學(xué)期間學(xué)習(xí)很認(rèn)真,餐飲類,餐飲管理,烹飪工藝,營養(yǎng)配餐,面點工藝,美食點評都是在年紀(jì)都屬于拔尖的學(xué)生。
畢業(yè)后被大學(xué)直接推薦到米其林工作,工作也有五個年頭了,在世界各個有名的地方他都去了個遍,甚至在美食密探里,他的話也很有權(quán)威。
越是權(quán)威,就越為嚴(yán)格,他做事極為認(rèn)真,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而且為什么好吃,為什么不好吃,他都能說個明白。
這五年里,他推薦了數(shù)十家餐廳成為米其林星級餐廳,同時也讓十幾家米其林餐廳取消了資格。
當(dāng)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但是,在張漢的這餐廳里,他完全懵了,覺得自己在這里總是一無所知。
一份蛋炒飯,香的如此離譜,一碗清湯面,細(xì)如發(fā)絲的面條讓他都不知道怎么拉出來的,而且那勁道的口感也是匪夷所思,牛奶的純香,讓他中午的時候連干三杯。
這可是有史以來第一次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而現(xiàn)在,他聞到在空氣中彌漫的雞肉香味,肚子都忍不住叫了兩聲。
這也特么太香了吧?要不要這樣夸張啊?
“這是什么雞?”
皮爾森不由自主的說道:
“怎么會這么香呢?”
“難道是澳洲黑雞?”
“還是布雷斯雞?”
澳洲黑雞是民國時從意大利引入的雞種,其全身羽毛黑色而富有光澤,喙、脛、趾均呈黑色,腳底呈白色,體格健壯,翅膀有力善飛翔。品種優(yōu)良,肉質(zhì)鮮美。
布雷斯雞是出產(chǎn)于法國東部布雷斯地區(qū)的雞種,這種雞的雞冠鮮紅,羽毛雪白,腳爪鋼藍(lán),與法國國旗同色,被譽為法國的國雞,它是世界公認(rèn)品質(zhì)最佳的雞肉,最大特點是肉質(zhì)特別嫩滑,柔軟汁多,有一種接近于“融化”的口感。
當(dāng)下以飄香四起的味道而聞名的雞有一些,其中比較好的也只有寥寥數(shù)種,但貌似無論是澳洲黑雞,還是布雷斯雞,都沒有餐廳里的這雞肉聞著香啊!
而此時,趙風(fēng)依依不舍的吃下最后一塊雞肉,聽見男子的話語聲后,他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道:“這雞只是常見的三黃土雞。”
“不可能!”皮爾森眉頭一挑,關(guān)于職業(yè)知識他是認(rèn)真的,于是他反駁道:“三黃土雞的味道我很清楚,這種雞肉的香味略微內(nèi)斂,不會飄香的很濃郁,這空氣中的純香好濃,雞肉飄散的香味主要有三個途徑,分別是氨基酸和還原糖之間的美拉德反應(yīng),還有脂肪的熱化分解......”
關(guān)于雞肉的香味,皮爾森當(dāng)初做過研究報告,可以很清晰的在這里說上十分鐘。
但是他想進(jìn)行長篇大論,可有人不樂意了。
“兄弟,你在這墨跡啥呢?”
中午坐在皮爾森對面的那個男子見狀后又是提醒一句:“我朋友還在你后面排隊呢,你吃不吃飯啊?你要是不吃的話我讓我朋友先坐在這里了!”
男子指了指他對側(cè)的空位毫不客氣的說道。
“我!”
皮爾森的面部肌肉一僵。
他覺得自己在這個餐廳遇到了滿滿的惡意,不光是老板的惡意,還有其他食客的惡意。
憑什么啊?
Why?
難道非會員在這里就是這樣沒人權(quán)沒地位嗎?
吃個飯還要低三下四的,什么時候餐廳變得這樣了?
餐廳服務(wù)不好也就算了,關(guān)鍵是這人說的話,其他人還是一臉深以為然的樣子,這讓皮爾森特別不爽。
于是皮爾森聳了聳肩,撇嘴道:“我當(dāng)然是要吃飯了。”
說完,皮爾森徑直走向廚房的吧臺。
“蛋炒飯,清湯面,都要再認(rèn)真品嘗品嘗的。”
皮爾森給自己盛了一份蛋炒飯和一碗清湯面,走回位置,先是用勺盛了一口蛋炒飯,送入嘴里。
“呼...”
“就是這個味...”
皮爾森享受的瞇起了眼睛,吃了一口飯,他又用勺盛了一勺清湯,喝下去的時候:
“哦...真鮮!”
“面條真勁道,爽!”
皮爾森開始享用自己的晚餐,但是吃著吃著,他的目光再次匯聚到梁夢琪那一側(cè),此時她們碗里的雞肉已經(jīng)差不多快沒了,甚至吃的比較慢的趙大虎,碗里的兩塊雞肉被余青青搶走一塊,被梁夢琪搶走一塊。
“不知道那雞肉是什么味道...要是嘗上一塊,那......”
一個想法突然在皮爾森的心里萌生,這個念頭愈演愈烈。
終于,皮爾森忍不住站起身,向會員餐桌走了過去。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額...我,這個雞肉和其他菜只有會員才可以吃嗎?”皮爾森略微有點語無倫次,他覺得找不到什么好的切入點來問想問的話。
“規(guī)矩在門口不是寫著呢么?”趙風(fēng)眉頭微微一皺,看了他一眼淡聲說道。
貌似這小子在餐廳的事兒還挺多,這餐廳當(dāng)下在趙風(fēng)的心里是屬于第二位的,第一位是他臥底拿下唐戰(zhàn)的行動。
有人敢在餐廳挑事,那他可是完全不介意讓這人知道知道他瘋子的綽號是怎么來的。
或許是趙風(fēng)身上的那股氣勢,或許是見到他表情不悅,皮爾森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他想了想措辭,道:
“那個...我是想問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嘗到會員可以吃的食物,比如說多付一些錢?”
“會員的食物只有會員能吃,你要是想吃的話可以買一個會員。”趙風(fēng)淡淡的說道。
梁夢琪一聽,眼睛一亮,道:
“是呀是呀,你買個會員吧,你買會員我可以上樓幫你叫一下老板。”
對于梁夢琪而言,她一直都對萌萌的媽媽有著好奇,除了好奇,心里當(dāng)然也想較量一下,她對自己的顏值可是蠻有信心的。
而且她對張漢和萌萌的媽媽之間的關(guān)系很好奇,是離異還是什么?
她知道張漢的性子,老板說的話斷然不會是假話,那么,老板之前說過他沒結(jié)婚,那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貓膩。
如果說老板和老板娘感情好,家庭美滿,那梁夢琪也不會多說什么,但若是兩人離異,那梁夢琪覺得自己不介意嫁給一個有娃的張漢。
這些還是梁夢琪這幾天深思熟慮想出來的,喜歡就要勇敢去追,怕什么?
眼下見到皮爾森問話,他要是能辦會員卡的話,她正好借機(jī)上去瞅瞅。
“會員卡...我買不起。”皮爾森撓了下頭回答道。
“哦,那你就不能吃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梁夢琪撇嘴說道。
幾人再次吃飯,沒有人理會皮爾森,這讓皮爾森覺得自己好尷尬呀。
“那個...”皮爾森猶豫了半響,終于咬了咬牙,道:“我是一個...美食家,我想品嘗一下老板的菜,我覺得我的評價會給老板帶來一些名利的。”
話一落,趙風(fēng)等人沒有一個人在理會他,倒是后側(cè)的白色餐桌上,幾人見到他的樣子輕笑起來。
“我也是美食家啊!我也想品嘗一下呢。”
“我還是科學(xué)家呢,想要嘗嘗老板的菜,分析下這么香的菜到底是什么結(jié)構(gòu)!”
“哈哈哈,逗死我了,還給老板帶來名利,你覺得老板缺少名利嗎?沒看見老板每天就營業(yè)三個小時?這要是全天營業(yè),那生意能火爆到爆炸的!”
“.....”
三言兩語,給皮爾森懟的沒電了。
皮爾森心中百味陳雜,微紅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他狠下心說道:
“我,皮爾森,是米其林星級餐廳的美食密探!”
雖然他的工作是隱藏性質(zhì)的,但他覺得,能吃到這里的菜,暴漏身份也無所謂了。
為了公平?那大不了以后他不給這餐廳做評級,他相信由其他人來評級,這味道也是妥妥的過評的。
話一落下,皮爾森等待著眾人的驚嘆聲。
但等了片刻,卻只有那一瞬間的寂靜,下一刻,一片哄笑聲傳了過來。
“米其林是什么?能吃嗎?”白色餐桌上一個男子笑著打趣道。
“美食密探又怎么了?”
“你覺得這餐廳需要米其林的頭號嗎?”
幾句話,讓皮爾森瞬間懵逼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搬出了米其林的名頭,這幫人竟然還不買賬!
好在梁夢琪等會員餐桌的人沒有說什么,不然皮爾森真的要懷疑人生了。
會員餐桌的人對米其林多少都有些了解,尤其是孫鳴和王強(qiáng),微微奇異的看了這人一眼。
他們知道,獲得米其林的星級評價,對于餐廳而言是可以提升名氣,也真的是名利雙收,但他們沒有多言,都覺得這家餐廳的老板不能以常理度之,米其林在他面前,還真的不一定好使。
倒是梁夢琪,聞言之后眼前一亮,趕忙起身,道:
“原來你是美食密探呀!哼哼,怎么不早說,我去給你叫老板哈!”
梁夢琪這話就讓皮爾森舒服多了,也讓他第一次在這餐廳感覺到了存在感。
不被無視,總是比較好的事情。
很快,梁夢琪向二樓走去,在邁上臺階的時候,她整理了下發(fā)型,心里一時間竟有些微微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