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言,給你買的午餐,”程燁進門之后熟練的手中的飯盒放在桌子上,半真半假的抱怨著,“我都快變成你的專職保姆了,等思思醒了,你要給我放半年的假期!”
比起一個月前,莫瑾言的氣色好了很多,身體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
“這幾天你辛苦了,”莫瑾言合上手中的筆記本電腦,“再過幾天,就給你放一個星期的長假。”
“你也太摳了吧,我可是給你送了一個月的飯啊!”程燁做西子捧心狀,語氣充滿了哀怨。
當然,一個月送三次也是一個月,而且還都是程燁免費從莫氏旗下的飯店帶來的。
對于程燁的質問,莫瑾言的回應是朝他扔了一卷衛生紙。
這一個月來,唐思晴沒有任何蘇醒的征兆,可是莫氏每天需要他決策的文件卻依舊不少。
為了不耽誤工作,莫瑾言只好在公司將緊急的文件處理完,那些不緊急的就帶到病房外面的套間處理。
“真小氣,”程燁閃身避過了兇器,“你先忙,我進去看看思思。”
“去吧,”莫瑾言嘴上爽快的回答,猶豫了一會兒又站起身來,“我和你一起去。”
“不是吧,你這小心眼兒的,”程燁朝天翻了個白眼,腳步是乖乖停下了,嘴里卻不斷數落道,“我就是和思思說會話,還能把她吃了不成。”
“那也不行,”莫瑾言十分自然的接口,幾步后就走到程燁身邊,目不斜視的繼續往前走。
“你怎么還現在哪里不動”,說完,莫瑾言就邁著大步朝里間走去,只剩下程燁一個人在后面咬牙切齒,“什么損友,就是一個見色忘友的大醋缸子。”
吐槽歸吐槽,程燁最后還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幾天前,唐思晴的生命體征逐漸穩定,經過一系列的檢查后,院長和專家們決定將她從重癥監護室轉移到單人病房。
“醫生說思思的情況怎么樣?”程燁輕輕的打開套間的門,小心的走了進去。
和外面的套間不同,這個房間一進門就是撲面而來的消毒水的味道,整個房間都是壓抑了冰冷的白色色調,只有躺在病床上的唐思晴為這里增添了一抹亮色。
“和之前一樣,”自從進入這個房間后,莫瑾言整個人的氣勢都柔和了不少,“沒有太大起色,但也沒有惡化。”
“我剛剛問過院長了,”程燁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唐思晴,“院長說。思思腦部的淤血在慢慢變少,這是好現象。”
“我知道。”莫瑾言也同樣看向她,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目光確實無比柔和,“我不著急,就算思思需要十幾年才會蘇醒,我也會一直等著她。”
“等思思這次醒來,你就和她好好生活吧,”程燁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你們兩個都是倔強性子,以后遇上矛盾,總得有一個人先讓步。”
“以后不會了,”莫瑾言的聲音很低,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
“你有數就好,”程燁點點頭,走近陷入沉睡的唐思晴,盡力將聲音放得歡快,“思思我又來看你了,一個月不見你有沒有想我?”
這話沒毛病,莫瑾言抱起雙臂站在門邊,靜靜的聽著程燁的話。
“我知道你肯定會想我,”程燁又摸了摸下巴,頗為陶醉的說道,“畢竟我這么帥,你看不到我真是你的損失。”
莫瑾言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是把程燁打出去好,還是把程燁打出去好。
程燁的脫線也只那么幾秒,在莫瑾言想要將他拎出去之前,他又重新開口道,“思思,你不在公司,小小很想你,那丫頭的好奇心你也知道,天天都纏著我問我你在哪里。”
“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把你畫的設計圖全都賣了,然后把小小拐走,天天和她做一些羞羞的事。”
“還有,你都不知道瑾言有多受小護士的歡迎,你要是再晚醒幾天,可能就會有護士自薦枕席了。”
聽聽,后面這句是人話嗎。
“行了,你還是下次再來吧,”莫瑾言忍無可忍的將程燁扯到門外,“好走不送。”
“哎哎哎,瑾言你干嘛,”程燁扒著門框不滿的抗議道,“醫生說了,要給予思思適當的刺激,這樣她才會醒的快。”
“你也知道是適當?”莫瑾言覺得每次遇上程燁,自己的畢生涵養全部都喂了狗。
房間的門再次被關上,吵鬧聲漸漸的遠離這個房間。
出去的兩個人都沒有看到,一直躺在病床上唐思晴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動。
沒過多久,莫瑾言又重新放輕腳步走了回來,臉上的表情繃得緊緊的,卻在看到唐思晴的那一刻化為春風。
“思思,別聽程燁胡說,我不會看上別人的,”他拿起一只棉簽,蘸上一旁放溫的白開水,仔細地抹在唐思晴的唇上。
唐思晴無法吞咽,喂水只能用這種方法,在這么長的時間里,莫瑾言早已將這套動作做的駕輕就熟。
直到那有些蒼白的唇重新變得嫣紅水潤,莫瑾言這才滿意的收回了手,輕柔的在唐思晴額頭上印下一吻,“就算我們都變得白發蒼蒼,我也會等你,不過,你可要快點醒來啊。”
莫瑾言不會說情話,也不屑去學網絡上那些酸腐之言,所以,他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的。
滴滴的儀器聲充斥著整個房間,唐思晴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兩頰毫無血色。
若不是她的胸膛還在微弱的起伏,昭示著她還活著這個事實,恐怕看到她的人都會以為她只是個精致的娃娃。
“思思,我去打點水,一會回來給你擦擦臉,”莫瑾言俯下身,輕輕地在唐思晴耳邊說道。
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任何反應,莫瑾言也早已習慣,又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就走了出去。
在他出去后,唐思晴那扇子一般的長睫顫動了幾下,隨后,她緩緩地睜開了眼。
“思思,我回來了,”莫瑾言進門的時候習慣性的喊了一聲,他的手中還拿著一條熱毛巾。
看到屋里的場景后,毛巾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可莫瑾言已無暇顧及。
他的目光緊緊的黏在那坐起身的女子身上,不愿挪動分毫,“思思,你,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