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讓我等一下的理由,”莫瑾言轉過身狠狠的瞪向這個小護士。
現在時間寶貴,他可不想浪費在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
“莫總別著急,”小護士被他攥得有些疼,又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心中雖有些害怕,但還是把院長告訴她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院長讓我告訴您,唐小姐已經進了急救室,您現在去了也見不到她。”
“他還說了什么,”莫瑾言捕捉到了小護士吃痛的皺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松開了手。
院長了解他,知道他聽了之后會有多沖動,他說的有道理,莫瑾言也明白自己現在確實有些沖動,可他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
“院長說他在會議室里為您準備了一些東西,等您去了就知道了,”小護士偷偷的瞥了莫瑾言一眼,被他冰冷的表情所震懾,又連忙低下了頭。
這個男人的容貌極其出色,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就是整個人像籠著一層冰霜一樣,那陰沉的臉實在是有點嚇人。
“帶我過去,”莫瑾言掩飾情緒的能力向來很好,僅僅幾息時間,他又恢復了往日面無表情的樣子。
“莫總,請跟我來這邊,”小護士帶他繞過了人群,走向了一處專屬電梯。
在周圍人羨慕的眼神下,莫瑾言面不改色的走了進去,心里不斷猜想著,院長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留下什么東西。
“莫總,會議室到了,這是身份卡,”小護士伸手將身份卡遞給他,“手術室就在樓上,院長說您看完資料后可以刷卡過去,唐小姐傷勢較重,手術進行的時間會很長。”
大概是被他嚇怕了,小護士從頭到尾都沒敢再抬頭看他一下,將身份卡交給他之后就趕緊離開了。
整個樓層重歸安靜,除了莫瑾言之外沒有任何人,這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莫瑾言不再耽擱,推開門就走了進去,會議室打掃的很干凈,出乎他意料的是,桌子上并沒有任何資料,反而有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你是誰?”莫瑾言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他。
“你好,莫總,”那男人長得很是斯文,鼻梁上架著一副金框眼鏡,“我是鄒院長的助理,院長讓我來告訴你一些有關唐小姐遇到車禍的事情。”
“說,”莫瑾言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車禍一詞狠狠的刺痛了他,他仍是不愿相信那個美好的女子現在正躺在手術室里。
“是這樣的,”那個助理也不廢話,拿出了幾張事發時的照片遞給他,“這是交警考察現場時拍的照片,根據調查,事發當時,有一輛貨車以每小時一百碼的速度逆行,其他車輛避之不及,釀成大禍,這是造成此次事故的主要原因。”
“那個司機在哪?”莫瑾言的聲音好像包含著什么濃烈的情緒。
“”請莫總冷靜一些,”那助理推了推眼鏡,有些驚訝的抬頭看他一眼,在看到莫瑾言眼中的那抹瘋狂時又收回了視線,“那個司機是醉酒駕駛,大橋上車輛多,貨車司機連撞六車之后當場身亡。”
助理毫不懷疑,如果那個司機還活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會讓他感受什么叫生不如死。
這個男人,太過可怕。
“那,思思的情況怎么樣?”聽到那人已經死了,莫瑾言也不再管他,聲音有些顫抖的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和剛才不顧一切的樣子不同,助理竟在他的聲音里聽出了一絲害怕。
看來這個叫唐思晴的女人在他心里的分量是很重的。
助理給莫瑾言下了一個定義,嘴里吐出的話卻是異常絕情,“唐小姐的情況不容樂觀,她傷到了頭部,內臟也有多處受損,目前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怎么會這樣,”莫瑾言的雙眼一下子失去了焦距,整個人好像遭受了什么巨大打擊。
“因為唐小姐所坐的出租車是最先受到沖擊的,幸好那個司機在緊急時刻打了一把方向盤,”助理看著手里剛拿到不久的交警的調查報告。
莫瑾言仍是不發一言,可就連助理這個外人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的絕望的氣息。
“出租車收到沖擊后跌落大橋,萬幸橋下有防止捕魚而設置的隔離帶,”不忍看他失神的樣子,助理偏過頭去繼續說道,“消防人員趕到時,出租車已經有一半車身泡在了水里,再晚來幾分鐘,車子可能就會被水中的暗流卷走,到時候唐小姐就連接受搶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對,思思的運氣一向都很好,”莫瑾言忽然就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喃喃道,“這一次她肯定也會順利脫離危險的。”
“莫總。院長的話我已經帶到了,我就先告辭了,”助理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夾,走之前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他,聲音放的很輕,“莫總去看看她吧,就算是隔著一道大門,你也能用另一種方式陪伴她。”
說完,助理也沒有停留的意思,急匆匆的跑去幫忙了。
一直僵硬的站在一旁的莫瑾言聽了助理這番話后,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將口袋中的身份卡握在手里就跑到了樓上。
樓上,熟悉的“手術中”三個大字映入眼簾,莫瑾言好像失去了力氣一樣倚在墻上。
“我還說要好好保護你,可是我食言了,”莫瑾言深深的看向手術室的大門,仿佛通過這樣就能看到里面的場景一樣,“在法國我沒有護住你,這一次又讓你遭受這樣的痛苦。”
“思思,我真的后悔了,”在這空無一人的寂靜空間里,莫瑾言終是紅了眼眶,“你一定要堅持住,不論多久我都會在這里等你。”
從小就不相信鬼神之說的莫瑾言,在這一刻卻無比希望有哪路神仙能夠將唐思晴救回來,哪怕代價是自己的生命也無所謂。
這一場手術,整整做了一天一夜。
莫瑾言也在門外整整等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