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笙說完,握著電話,靜靜地等著回答,可是,那端卻突然沉默了。
氣氛安靜了下來,夏沫笙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跳聲。
等了一會兒,那端依舊沉默,夏沫笙便又說,“顧先生,我什么時候能進華語?”
演戲雖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卻是她唯一的夢想。
那天在劇組,她聽到最近紅的不得了的小明星,之前是被某個投資人看中了,被潛規則了,那人投資了一部新劇,而她在該劇中飾演的女主角,結果一夜成名,紅了。
她沒有背景,沒有出身,更沒有錢,唯一有的,也只有她自己了。
顧韶卿聽到夏沫笙的話,臉色更沉了,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和鄙夷,“夏沫笙,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上我的床?”
他這話說的更狠,像一把無形的刀刃,瞬間讓夏沫笙的尊嚴,連渣都不剩。
連名帶姓的喊她,他認出自己了?
這個認知讓夏沫笙更加緊張了,可是話以說出口,已經沒有收回的可能了。
夏沫笙隔著電話都能察覺到顧韶卿有多厭惡自己,她強忍著掛斷電話的沖動,強忍著落淚的酸楚,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想進華語,那看你的本事,明天晚上八點,老地方,你應該知道怎么取悅一個男人,我高興了,后天就讓你進華語!
顧韶卿挑了挑劍眉,幽暗的黑眸散著冷然的寒光,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說完便掛斷手機。
似是發泄一般,將手機重重的扔到副駕駛座上,抬起眼眸,看著依舊一片黑暗的房間。
顧韶卿表情很冷,涼薄的唇瓣勾著嘲諷的弧度,眸底隱著淡淡的凄涼。。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夏沫笙這個名字便一直落在他的心尖處。
大概是她將他從垃圾堆里撿回來,他睜開眼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
或者是她曾被她爸爸打罵時,卻倔強的咬牙都不肯喊一聲的時候。
又或者是她就算自己挨餓,也要把最后一口吃的留給他的時候。
他們只相處了短短數十天,卻嘗盡了人間的真情和冷暖。
明明是彼此依偎相互取暖的兩個人,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就開始變了?
顧韶卿在想,當時夏沫笙的一張小臉總是洗不干凈,看不清真實的模樣,后來他才知道,她是去撿垃圾,然后為他買藥包扎傷口。
那時候的自己說不清什么感觸,她還那么小,也不過十歲的樣子,正是充滿憧憬和童話的年紀。
那時候的顧韶卿就在想,等他回去,他一定要變得強大起來,然后,帶她離開。
然后,就真的變成了然后。
那個房間的燈光一直暗著,顧韶卿心情有些煩躁和焦灼,目光不經意間卻看到夏沫笙從他的正前方走了回來。
她動作緩慢,極其不協調,只能借著兩邊的路燈看到她瘦小的身影。
顧韶卿抿著薄唇,黑眸蘊著說不清楚的情緒,只見他薄唇抿的死緊。
幾分鐘的路程,卻被夏沫笙走了十幾分鐘,路燈將她的身影拉長,卻看起來十分痛苦。
過了幾分鐘,那個暗著的房間亮了,顧韶卿可以透過窗戶看到夏沫笙的身影,在房間里來來回回走著。
又過十幾分鐘,房間的燈光暗了。
顧韶卿握著方向盤又呆了五分鐘,這才驅車離開。
夏沫笙回到家,從電話亭到家里的距離不過五分鐘的路程,她卻走了十多分鐘,這一路走來,身上的疼痛已經讓她汗流浹背。
夏天杰踹在她身上的時候好像踹到了肋骨,只要大力的喘息,就會疼的她慘白了臉。
只是,對于這種疼痛,夏沫笙只能咬牙堅持,她沒錢買藥,更沒錢去醫院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