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沫笙臉頰沒有那么腫了,但臉上的五指印還能看的清楚。
怕影響今天的拍攝,夏沫笙在臉上抹了厚厚的一層粉底,畫了個淡妝,便匆匆離開出租屋去劇組。
算上今天,這是她這星期翹了第三次課了,只是今天才星期三……
學校知道她家庭問題,所以對她優待,她想什么時候去上課,就什么時候去,誰讓她就算翹課,學習成績也名列前茅呢。
今天劇組有一個吊威亞的鏡頭,雖然危險,但是有一分鐘露臉的機會,還有三百塊的報酬,房租也能解決一部分。
昨天晚上本來是想潛規則,希望能進入華語傳媒,她就有機會成名。
對于一個每天穿梭在劇組,跑跑龍套,沒有學過表演,僅憑著對演戲有著一腔熱血的小小新人來說,這或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捷徑。
但是令夏沫笙沒有想到的是,她潛到的人竟然是顧韶卿。
對于顧韶卿,夏沫笙沒有了解多少,也沒有時間去了解,也更不會將她印象中的顧韶卿和北城叱咤商業神話,顧家神秘而低調的顧六少聯想到一起。
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八年前。
那個被她從垃圾堆撿回來的少年。
那個她被挨打的時候會將她護在身后的少年。
可是,他們偏偏就是一個人。
那張臉,棱角分明。
就算過了八年時間,模樣有所改變,但夏沫笙還是認出了他。
時過境遷,他當年說過會帶她離開,一晃八年過去,她沒等到他回來,等到的是他們以這種方式相遇。
顧韶卿的要求很簡單,只要等他睡膩了自己,她就有機會簽約華語傳媒,就有進入娛樂圈的機會,最重要的可以改變現狀。
睡一次也是睡,睡十次也是睡,睡一百次也是睡。
和一個人睡,多睡幾次又有什么區別?
但是夏沫笙不想在他面前,讓自己的尊嚴看起來那么不值錢。
她從小經常挨餓挨打,她寧可靠著她自己的雙手去垃圾堆,路邊撿瓶子,也沒有想過去偷,去搶,去低聲下氣的要吃的。
至少她有尊嚴。
想想,她現在的處境,尊嚴值幾個錢?
答應顧韶卿,其實也挺好,至少她能待在他的身邊,哪怕他沒有認出自己。
一個天使,一個惡魔在夏沫笙的腦海中相互斗爭,甚至她自己都茫然了。
當初的那個堅決的態度去哪里了,為什么潛規則的對象換成了顧韶卿,就沒有勇氣了?
“卡。”導演突然喊了一聲,拿著大喇叭大喊,“那個吊威亞的怎么回事,給點表情,不要像死魚一樣,燈光,攝像,開始。”
“卡,過。”緊隨著導演又喊了一聲,吊威亞的夏沫笙松了一口氣。
結束拍攝,夏沫笙換掉服裝便去財務領勞務費。
拿著財務給她的二百塊錢,夏沫笙皺了皺眉頭。
“不是說好的三百嗎?”夏沫笙咬著下唇。
“要不要?不然連二百都沒有,一個吊威亞的鏡頭都能出錯,還想多拿錢,行了,以后別來了。”財務不耐煩的推搡著夏沫笙。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問題,二百就二百,下次有這種小角色要記得找我。”夏沫笙攥著二百塊錢,抿著唇瓣,她倒是很想將這二百塊錢扔到這個男人的臉上。
但想想她現在急需要錢交房租,最后忍了下來。
“行了行了,別在這礙事,拿了錢趕緊滾蛋。”財務揮揮手。
夏沫笙還想說什么,但看到財務一臉的不耐煩,動了動唇什么都沒說,拿著錢就離開了。
七歲,她上了小學,用自己撿垃圾賣的錢,是鄰居幫她交的。
這些年,她成績優秀,因為家庭原因和她優秀的成績,校長免了她的學費,所以她更用功的學習,努力的學習。
升大一,她本來可以上更好的學校,卻因為沒錢,險些輟學,最后留在了北城一所普通學校。
她喜歡演戲,執著拍戲,對拍戲有著熱衷的愛好,連她對自己這樣的執著都驚到了。
她一邊上學,一邊到劇組跑跑龍套,偶爾兼職賺取生活費。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每日如此,每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