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奚——!”柳絲雨奮力掙扎,卻仍是逃不脫元奚的鉗制,“你做什么!放開我!”
就因為柳蕓悅的陷害,他便要如此殘忍地對自己嗎?
“我沒有推柳蕓悅,也沒想害她的孩子!”柳絲雨申辯道,“是她陷害我的!”
元奚卻只是冷眼看著她,如同看一個跳梁小丑。
“這么拙劣的謊言,你以為我現在還會信?”
柳絲雨兩行清淚從通紅的眼眶簌簌落下,她回憶起柳蕓悅的挑釁——“你覺得,阿奚是會相信我,還是相信你?”
言猶在耳,聲聲刺骨。
她闔上眼眸,終于淚流滿面。
如此拙劣的陷害,元奚卻毫不猶豫相信了。
不過是因為,那個人是柳蕓悅。
從始至終,不過如此而已。
兩碗湯藥端來時,柳絲雨已經放棄掙扎了。
“我自己喝!”她用衣袖拭去臉上的淚,強撐著笑了笑。
元奚眼神嘲諷:“你又想玩什么把戲?”
“這么多人看著,我能玩什么把戲?”柳絲雨只是苦笑,強忍著眼中氤氳的霧氣,“你不必擔心我會故意把避子湯打翻,因為……”
她眼眸中盡是心灰意冷:“我此生,再不會對任何男子抱有希望,也無所謂有沒有子嗣了!
她這一生愛過的兩個人。
一個隱瞞所有另娶他人,使她淪為全城笑柄。
另一個從始至終不曾正眼看過她,為了喜歡的女人對她翻臉無情。
情之一字,著實可笑。
元奚心臟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抓了一下,驀得生出一種憤怒和疼痛來。
他怎還會被這種惡毒無情的女人牽動心緒?
“把藥給她!”元奚別開眼眸,抬手對丫鬟吩咐道。
柳絲雨捧著藥碗,閉上眼眸,毫不猶豫喝了下去。藥汁辛咸苦澀,她卻一滴不剩完了。
她對元奚揚了揚空的藥碗,聲音清寒:“世子滿意了嗎?”
“算你識相。”元奚喉頭發緊,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本就失血不少,又喝了如此寒涼的藥,她整個人如墜冰窟,寒意侵襲著四肢百骸,卻不愿在元奚面前露怯。
“既然如此,世子可以離開了吧!你的悅兒可還在梅香苑等著你去看顧!
元奚只覺平息的怒火又輕易被柳絲雨三言兩語挑起。
“不勞你操心!”他語氣生硬,看了看瑟縮在一旁怔怔看著的丫鬟,深吸一口氣開口吩咐道:“給我好好看著她!不許任何人來探視!”
元奚一離開小院,柳絲雨便支撐不住,藥碗從手中脫落,摔在地上裂成幾瓣。
“夫人!”兩個丫鬟慌張地上前扶住她,“抱歉,世子的吩咐我們不得不從,您沒事吧?”
柳絲雨虛弱地搖搖頭:“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丫鬟扶她去了床上歇息,將摔碎的藥碗收拾干凈,便出院門守著去了。
黢黑的房間中,柳絲雨眉心緊蹙地蜷縮成一團,額頭不斷地冒著冷汗,意識漸漸陷入混沌。
“娘……”她意識不清地低聲呢喃。
冰天雪地,森寒刺骨,回憶里殘存的溫暖成了她僅有的希望。
另一邊,梅香苑。
元奚離開正房后,并沒有在此久留,便說有事回書房處理,匆匆離開了。
“你說什么?他就只給柳絲雨喝了一碗絕子湯!”柳蕓悅眼中滿是陰鷙。
丫鬟唯唯諾諾地開口:“好像……是這樣的!
柳蕓悅咬牙絞著手中的手帕,心中升騰起不安。
“看來他對我那便宜姐姐的感情,比我想象中深啊……”她冷凝著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既然下不了手,那我來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