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傷口痛了?”白子勛的表情有些緊張,連忙將手里的蘋果切成小塊,親手喂給年妙妙。
她別過頭去,面對他如此親密的喂食舉動,她下意識的閃避。
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天了,她的傷已經有所好轉,醫生檢查都說很意外,她恢復的很好,并且應該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這樣的情況若是在發生在別人身上,很可能后半輩子都會留下嚴重的缺陷,她的情況是最幸運的了。
現在,她的胸口也不像前些天剛手術結束那樣痛了,已經好了非常多。
前些天簡直是最難熬的時候,連呼吸仿佛都像被針扎了一樣的疼,她結果就是在痛苦之中熬過了那幾天。
她反反復復渾渾噩噩的度過了那幾天,痛暈過去又醒過來,再痛暈過去又醒過來,身上每天都是冷汗,如今只要她不做大幅度動作,基本上已經感覺不到什么疼痛了。
而讓她最最意外和不解的是,這些日子里,白子勛幾乎一整天都呆在他的病房里,她每次痛暈之后醒過來都能看到白子勛守在她的身邊,哪怕是半夜睜開眼睛也能看到白子勛坐在椅子上疲憊的打瞌睡。
她受寵若驚,從來都沒有想過白子勛會留在這里陪著她,他不是一點都不喜歡她嗎?
現在又做這些讓人誤會的行為干什么?同情她嗎?還是不想放棄她這個備胎?
年妙妙怎么也想不通,已經這么多天了,白子勛依舊每天守在這里,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這些日子以來他體貼入微,甚至還會親手給她削蘋果,夜里給她掖被角,幫她細心的看著點滴瓶子里的藥水。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止不住的怦然心動,又覺得疑惑困擾。
這難道不是喜歡一個人才會做的事嗎?可白子勛又怎么可能會喜歡上她呢?
就像此時此刻,白子勛坐在床邊,將削好的蘋果遞過來,她愣了一下,心里有些酸澀。
“白子勛,為什么?”
她不明白這個家伙為什么要這個樣子,如果真拿她當普通朋友,大可不必這么周到這么貼心。
他只需要叮囑護工好好照顧她就可以了,頂多隔幾天過來看她一眼,用不著像現在這樣每天待在她的病房里不走。
難道他不知道他這樣的行為會讓她誤會嗎?
她沒頭沒尾的問出這句話,白子勛愣了一下,眼神微動,她便知道他聽懂了。
白子勛低下頭,長久的沉默。
病房里幾乎沒有聲音,只有窗外街道上傳來的幾聲汽車鳴笛聲,沉默的狀態讓整個病房的氛圍都有些尷尬。
年妙妙就這樣躺在床上看著他,他低著頭什么都沒有說,不知過了多久,年妙妙終于苦笑了起來。
“白子勛,如果你守在這里是因為愧疚的話,那你大可不必,弄傷我的人又不是你,你反而還救了我,所以真的不用這個樣子!
她實在是討厭這種不清不楚的感覺,這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在被玩弄。
“不是的!
白子勛突然開口,他搞不明白自己現在到底是怎么了,看到她痛苦憔悴的樣子,他會心疼萬分,可是他隱隱約約覺得,這種感覺貌似不是同情,更不是愧疚。
年妙妙皺眉:“不是的?白子勛,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怎樣的?你不要這樣不明不白,你這樣只會更加折磨我,讓我痛苦,我寧愿你直接拒絕我。”
原本她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忘記他了,只要他做的冷淡一點,讓她死心,她可能會痛一陣子,但久而久之,這條傷疤早晚會愈合的,她早晚又會變成從前那個快快樂樂,一點煩惱都沒有的年妙妙。
可現在他又擺出這樣一副關心她的樣子,這又算什么呢?玩笑?惡作?還是他突然間反悔了?
白子勛嘆了口氣,沉默著。
她討厭極了此時此刻他沉默的樣子,像個木偶一樣,她根本就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這種感覺糟透了。
“白子勛,我不要你這樣折磨我,如果你要這樣不清不楚的留在這里,那我情愿你離開,你不是醫生嗎?每天應該有很多人來找你出診吧?不要待在這里了,回你的辦公室里去,看到你我心里也會難受!
年妙妙嘆了口氣別過頭去,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的胸口疼的要命,像是一把刀刺了進去似的,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因為受傷還是因為心痛。
“不……”白子勛終于抬起頭,“年妙妙……我……”他皺眉,神色之中充滿了疑惑。
他吞吞吐吐的樣子讓年妙妙很是著急,這個答案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她在他身邊默默愛了他這么久,這么多年等待的就是這樣一個答案。
可是就在這樣的緊要關頭,白子勛卻用沉默來折磨她。
“你什么?你倒是說啊!”
她寧愿白子勛干脆一些,哪怕是徹底拒絕她,斷了她所有的念想,也比現在這樣不清不楚來的更好一些。
白子勛嘆了口氣,有些頹然的開口:“我不知道……”
年妙妙呆住,只覺得萬分諷刺,淚在眼眶里打轉,她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什么叫做不知道?他這是在耍她嗎?
這些天不清不楚的行為,他一句不知道就全都概括了嗎?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年妙妙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回答,“白子勛,我是一個你可以隨意玩弄的工具嗎?”
“不,不是這樣的,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樣的想法。”白子勛說道,眼神之中也帶了濃濃的疑惑。
“那天你被那些男人帶走了以后,我心里真的很著急,很害怕,無法想象你真的出了事以后我該怎么辦,我當時就是發了瘋一樣的,沖進酒吧老板的辦公室,想盡一切辦法只是想救你,我從來沒有那么失態過,一次都沒有。”
年妙妙愣住,心里升騰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白子勛說的是真的,他的確是弄不明白自己心里的想法,他從前一直以為他自己才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可現在他真的看不清自己的心,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不喜歡年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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