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月亮高高掛在天空中,銀白色的月光將地面照射出灰色的光亮,街道上的路燈亮著暖黃色的光。
陸錦念推著慕之言的輪椅從公司大樓里走出來,涼風吹拂著,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的停住腳步。
“怎么了?”慕之言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不由得開口問道。
陸錦念沉默了兩秒鐘,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之言……你不生氣嗎?”
從剛剛進入到電梯里,她就開始擔心,慕之言一直對他這個弟弟多有不滿,白天的事情他已經生過一次氣了。
剛剛慕栩嘉又添油加醋的說了那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他現在一定很惱火吧,她有些擔心剛剛慕栩嘉說的話會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慕之言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說實話,最開始聽到的時候是有一點的,不過現在不生氣了。”
“為什么?”陸錦念問道。
慕之言勾唇,伸出手握住她有些冰涼的小手:“因為我不想因為任何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我明知道慕栩嘉他是故意的,如果我再跟你吵架的話,豈不是太蠢了嗎?他的目的就是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就更不能讓他得逞了。”
陸錦念愣了一下,隨即勾唇笑起來:“之言,你真的變了很多,我還以為你會因為慕栩嘉的話大發脾氣。”
慕之言無奈的笑了笑:“我在你眼里就是這樣一個脾氣暴躁的人嗎?”
陸錦念撇撇唇:“從前是,不過從今天開始不是了,因為在我心里你現在是最溫柔的人。”
慕之言笑起來,握緊了她有些冰涼的小手:“傻瓜,手這么涼,你是不是冷了?”
陸錦念縮了縮脖子:“嗯……有一點……”
最近這幾天晝夜溫差還是很大的,白天熱的要命,晚上的溫度又有點涼,更何況陸錦念為了在今天的新聞發布會上看起來更加干練得體,穿了一身套裝,下身是包臀裙,露出纖細的小腿。
白天還好,并沒覺得冷,只是一到晚上涼風吹過,裸露的小腿上便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慕之言溫柔的笑了笑,神色之中都是憐惜的味道,伸手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溫柔的遞給她:“喏,穿上吧,我現在坐在輪椅上可不方便給你披外套。”
陸錦念搖頭:“不用了,我又不是很冷,你現在可是病號,傷都沒養好呢,萬一再著涼了怎么辦?”
“拜托,我可是個大男人誒,哪有那么脆弱?更何況我穿的是長袖長褲,你穿的是裙子,就算脫了外套里面的襯衣也足夠抵擋冷風了。”慕之言說道。
陸錦念還是搖頭:“不,還是你穿吧。”
“你再不穿我生氣了。”說著,慕之言故意皺眉,裝作橫眉豎眼的模樣。
陸錦念這才接過外套:“好吧,不過你要是真的著涼生病了,我可不管你。”
“我才不會……”慕之言撇撇唇。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回醫院嗎?”
“當然是去吃飯,你不是說你餓了嗎?”慕之言看著她。
“可是你……”她指了指他的輪椅,這個家伙真是的,腿腳不方便還想著到處亂跑。
“拜托,我沒你想那么脆弱好不好?”慕之言勾唇,“走吧,就去你最喜歡的那家西班牙餐廳。”
陸錦念勾唇,的確,那家餐廳做的西班牙菜最正宗了,是她的最愛,最近忙的暈頭轉向,好像的確有一段時間沒吃了,慕之言這樣一提起來,她倒是有些饞了。
可就在兩個人準備動身去吃飯的時候,陸錦念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掏出手機,屏幕上閃爍的名字讓她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一旁的慕之言。
慕之言當然靈敏的捕捉到了她這個細微的眼神。
“怎么了?誰打來的?”
陸錦念撇撇唇:“白子勛……”
“不許接!”慕之言霸道地說道。
陸錦念有些猶豫,這段時間她和白子勛一直都沒有什么聯系了,沒想到他為什么會突然打電話給她。
“萬一真的是有什么要緊事呢?”陸錦念說道。
慕之言依舊皺眉,神色之中都是不滿:“這么晚了,他能有什么要緊事?”
“就是因為這么晚了還給我打電話才說明是有要緊事啊,如果不是很急,白子勛不會這么晚打來電話找我的。”陸錦念說道,“我答應你,不管他說什么,我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好不好?”
慕之言的眉頭這才松懈了一些,只是臉上的表情依舊不太高興。
陸錦念見慕之言神色緩和,便知道他這是默認了,隨即接起電話,為了讓慕之言放心,還特意按下了免提。
瞬間,電話那頭白子勛急切的聲音劃破空氣,傳入兩個人的耳朵里:“喂!錦念,這么晚了我不該打擾你的,但我實在是有急事,年妙妙出事了,現在在醫院,你能過來一趟嗎?”
陸錦念愣住,神色迅速染上了緊張的意味:“什么……”
……
醫院里,病房的燈光有些昏暗,白子勛坐在病床旁,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年妙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會這么嚴重?
送來醫院的時候,他只看見她額頭有傷,嘴角有血跡,臉上有被打過的紅印,雖然看起來觸目驚心,但他還是沒想到年妙妙的狀況比他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醫生說她有重度腦震蕩,很可能會留下后遺癥,胸骨大概是受到了重擊,已經碎裂,甚至還傷到了肺部,她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好,哪怕是順利渡過難關,脫離生命危險,也很可能會留下嚴重的后遺癥。
白子勛雙目猩紅,看著年妙妙躺在病床上蒼白著一張臉奄奄一息的模樣,他甚至想把那幾個混混碎尸萬段。
世界上怎么會有人如此殘忍?
把一個女孩子傷成這個樣子,年妙妙還這么年輕,如果真的留下了什么后遺癥,那她后半輩子該怎么辦?她是個那么要強的女孩子,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自己這個樣子?
白子勛嘆了口氣,心里酸澀不堪。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年妙妙躺在這里受苦,連呼吸都要靠著呼吸機幫助,他居然會有一種強烈心痛的感覺,像是胸口的位置被狠狠的撕開了一個口子,疼痛的感覺涌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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