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優輕聲對她說:“陸姐姐,你這一次可得謝謝我。”
“謝你?”
“要不是我跟大家說你有個四歲的兒子,大家早就猜你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
蔣小優神秘兮兮地沖她炸了眨眼:“我昨天喝多了起來想吐,正好看見你和慕總裁了。”
“你——”
蔣小優連忙捂住了陸錦念的嘴,低聲道:“你別激動,想露餡不成?”
“小優,你可千萬別說出去!”
“放心,要說我早說出去了,其實,我也不是昨天才知道的。”
陸錦念心頭一陣狂跳:“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一個星期前啊,你突然請了一個星期的病假沒來上班,然后總裁就下了通知,把原本上周的團建活動改到了這周,那時候我就猜到了。”
原來竟然是如此。
陸錦念心中早已兵荒馬亂,不知所措。
“所以,你不是和慕副總有關系,而是和總裁有關系,那陸姐姐,你和總裁到底是什么關系?”
蔣小優見她不答,兀自猜測起來:“難道你那個孩子真是總裁的?他們長得那么像——但是,若真是總裁的孩子,為什么跟著你姓陸呢?為什么不住在慕家?慕家老夫人也愿意?”
一句話,立刻提醒了陸錦念。
她倏然抬起頭來:“我和他,馬上就不會有關系了。”
……
回到家中之后,陸錦念立刻進了房間收拾東西。
周紅萍見她神色嚴肅,趕緊問:“錦念,你這是怎么了?”
“媽,麻煩你趕緊去一趟幼兒園,把凡凡給接回來,我現在去買機票。”
“買機票?”
“對,我要帶著凡凡出國。媽,你要是也想跟我走的話,我就買三張。”
周紅萍一頭霧水。
陸錦念卻飛快地收拾著行李,很快就收拾了滿滿一行李箱。
昨天晚上,是她喝了酒不夠清醒,現在她比任何時候都要神智明晰。
知道她和慕之言關系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這件事,總有一天會瞞不住。
換句話說,即使慕之言現在還有耐心同她周旋,不立刻把凡凡從她身邊帶走,但慕家的長輩卻絕對不會坐視凡凡一直姓陸。
慕之言說,她想要保護孩子就只能依靠他,她卻覺得,他也并不可靠。
最好的方法,是回到國外去,永遠都沒有人能找到他們母子倆!
“錦念,我怎么越聽越糊涂呢?你出國去,那不是——”周紅萍攔也攔不住她,急得團團轉。
“媽,你跟我走嗎?”
“我走去哪兒呀?我到國外去,外國話也不會說,人也都不認識,我不走!”
“好,那我以后有機會回國來看你。”
陸錦念的行動力非常快,見母親不愿意,于是收拾好東西就直接去了幼兒園,接了陸凡凡后立刻往機場趕,在出租車上就把機票給買好了。
“媽咪,我們為什么要這么快就走啊?”陸凡凡同樣地一頭霧水。
“凡凡乖,等我們安全出國以后,就一切都可以恢復原樣了。”
“可是,我都沒有跟外婆好好道別,也沒有跟……”他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媽咪,才繼續小聲說:“也沒有跟爹地好好道別。”
……
陸錦念的直覺并沒有錯,沈雪琴自那天發現自己這個兒媳婦居然還活著之后,立刻就去打聽了一番。
然后,她就打聽到,陸錦念的身邊有一個小男孩。
算算年紀,再看看長相,那就是慕之言的兒子、她的寶貝孫子無疑。
“你知道那是你兒子,那怎么還讓他住在那種地方?”
沈雪琴等慕之言一回家,立刻就發了火。
慕之言知道這事情瞞不住,也沒打算瞞著,只是淡淡說道:“她家里雖然不大,但也沒有多差,怎么就住不得。”
“你糊涂!周紅萍那是什么人?當年能大著肚子當陸振飛的小三,也能哄著陸錦念給你下藥強嫁進我們慕家,你讓我孫子跟那樣的母女倆待在一起?沒得教壞了孩子!”
他冷哼一聲:“您親自教出來的兒子,也并沒有多好。”
沈雪琴被他這態度氣得不輕,差點就暈過去。
“你也是我教出來的!你這是什么渾話?”
“正因我和慕栩嘉都是您教出來的,所以我才清楚,您教不好孫子。”
“你……我不管,你現在立刻馬上,去把我孫子給帶回來!”
慕之言沒有辦法,只得按母親說的,去找陸錦念。
放任她了那么長時間,他并不想要逼她,但給了她太多的自由度,時間長了,她就要忘記自己是慕太太的身份了。
慕之言想著,也可以趁這機會讓她回慕家去,是個不錯的選擇。
然而,等他到了周紅萍家,卻被告知:“我女兒已經走了,和凡凡一起走的。”
“走去哪兒了?”
“這我也不知道,總之天涯海角,哪兒能躲開你們慕家,她就去哪兒唄。”
慕之言立刻往機場趕去。
……
此時此刻,陸錦念拉著凡凡,剛剛辦理完值機手續。
離登機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她打算和孩子一起先吃頓飯再說。
就在這時,她看見了兩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年妙妙和白子勛。
他們倆像是剛下飛機沒多久,一直往機場門口走去 。
白子勛走在前面,健步如飛,而年妙妙跟在后面,兩個人似乎有什么爭執。
白子勛沒好氣地對她說:“我讓你別再跟著我了,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誰說我是跟著你的?就許你回國,不許我恰好同一班飛機?”年妙妙依舊嘴硬。
“好啊,那我現在要轉機去南極,你也跟著我嗎?”
“你……你要是能在這個機場找到一個去南極的航班,我就再也不跟著你了!”
兩個人眼看就要吵起來,年妙妙突然愣住。
越過白子勛的肩膀,她看見了陸錦念,也看見了她手里牽著的孩子。
察覺到年妙妙的目光異樣,白子勛也轉過了身。
陸錦念就站在離他們十幾步遠的地方,中間隔著無數人流走過。
他想要向她的方向走過去,卻又不敢貿貿然抬腿。
四年了,他以為她死了,再也不會回來。
像這樣的幻覺,他出現過無數次,最終只不過是海市蜃樓而已。
她和四年前仿佛并無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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