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念怎么也沒有想到,她剛剛跟母親簡短的對話,全被四歲的寶貝兒子聽在了耳朵里。
陸凡凡雖然沒有聽明白媽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看就知道,是爹地欺負媽咪了!
爹地是壞人!
陸凡凡小小的手攥成一個拳頭,內心已經畫了一百個小圈圈罵爹地。
陸錦念睡到半夜,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是慕之言的聲音:“我在你家樓下,下來。”
她根本就不想理他,直接把電話給掛了,生怕他還會再打過來,干脆關了機。
讓人下去就下去,他以為自己是誰啊?
然而,不到兩分鐘,又有一陣電話鈴聲響了。
陸錦念下床找了半天,最后在慕之言的那件外套里找到了他的手機。
電話依舊是慕之言打過來的,讓她下樓。
她氣得恨不得將那件外套狠狠踩上兩腳,手機多了不起啊!
怕他還要不依不饒地騷擾下去,她只好趕緊換了衣服,走到了小區樓下。
“衣服還你。”她將他的外套直接往他面前一扔,轉身就欲走。
慕之言一把拉住了她:“等等。”
“你還想干什么?想再對我……那個一次嗎?”
他松開了手,語聲歉然:“剛才是我不對,向你道歉。”
“呵。”陸錦念冷哼了一聲。
她對他的道歉無動于衷,又哪里知道,這世上能讓他開口道歉的人,只有她一個。
“你輕薄了我,我也報警讓人抓了你,咱們算是兩清,你以后別再來找我。”
“不能兩清。”他沉聲道。
“怎么,你還想報復我不成?”
他伸出手來,想抓住她的手腕,又怕她更不高興,最終只是訕訕收了回去。
“我對你用了強,卻只是安然無恙在派出所里坐了兩個小時,若是這樣便算兩清,你豈不是太虧?”
“你什么意思?”陸錦念愣了愣。
“許你三個承諾,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只要你開口,我都會做到。”
慕之言肯給出的承諾,分量倒是極重。
陸錦念以為自己這口氣怕是再也出不了了,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句話來。
她立刻問:“你認真的?”
“當然,言出必行。”
“好啊,那第一件事,你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我。”
陸錦念伸手指著天空,第一個要求,就是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這大約就是在說,要讓她原諒他,根本不可能吧。
然而,慕之言卻認真地思索了一下這個問題,回答:“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你要等一等。”
“等……等什么?”
“你說第二個要求吧。”
陸錦念飛快地思索了一下,說道:“第二,你把整個慕氏集團都給我;第三,你現在立刻馬上從我的面前消失,再也別讓我看見你!”
慕之言勾起唇角:“第二個容易,但第三個做不到。”
“哼,還言出必行呢,這不是做不到嗎?騙子!”
陸錦念說著轉身就要走,他連忙拉住了她的手腕:“要是我現在立刻馬上消失了,那還怎么兌現第一和第二個承諾?”
“總之,你就是個騙子!王八蛋!流氓!神經病!”
她一把推開了他,對于他任何肢體的觸碰,她現在都非常反感,不啻用最厭惡的語氣將他罵了一通。
就在這時,突然從空中落下來一大盆水,劈頭蓋腦地澆在了慕之言的身上。
變故發生得突然,慕之言和陸錦念兩個人完全沒反應過來。
要不是陸錦念剛才推開了他,此時只怕也要被波及到。
慕之言抬起頭,只看見了半夜三更一個亮著燈的陽臺。
陸錦念家的陽臺。
而后,從陽臺上掉下來一只塑料臉盆,哐當一聲又砸在慕之言濕漉漉的腦袋上。
陸錦念認出來,這是自己家里的臉盆。
她回到家里的時候,并沒有看見陽臺和客廳里有人,只不過,從陽臺上帶著水跡的腳印,一路穿過客廳直到臥室。
臥室里,陸凡凡正趴在床上睡覺,被子裹得嚴嚴實實。
她走過去,拍了拍被子:“好了,別裝了。”
陸凡凡這才悄咪咪睜開了一只眼,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媽咪,怎么了?”
“剛才我和外婆在客廳里說的話,你全部都聽見了?”
凡凡點了點頭。
他生怕媽咪會傷心難過,連忙從被窩里鉆出來,鉆進她的懷里。
“媽咪,誰也不許欺負你!要是爹地欺負你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陸凡凡小小的拳頭攥緊,一副義憤填膺要替她出氣的樣子,讓陸錦念不禁心里一暖。
這個兒子,總算是沒白養。
她摸著兒子的腦袋,笑道:“所以你就用水潑他?”
“爹地是不是很生氣?”
陸錦念輕哼了一聲:“他有什么資格生氣。”
“媽咪,你不要難過,爹地是壞人,凡凡會快快長大,長大以后保護你的!”
“好。”
她抱著陸凡凡的腦袋,感動地親了一口。
……
第二天,陸錦念沒有去公司。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她整整一個星期都沒有出現。
當初去慕氏上班,或許的確是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好在現在慕栩嘉讓她幫忙做的事情也已經完成了,她好像再沒有去公司的理由。
而慕之言也沒有再來找她。
她每天按時出門送凡凡去上學,回家的路上順便買個菜,然后窩在客廳的沙發里,陪著母親看一整天的肥皂劇,到了時間再去把兒子接回來。
每日如此規律而機械的生活,不可能和慕之言有任何的交集。
他們本就是全無交集的兩個人,生活軌跡和人生的方向也全不相同。
有時候,陸錦念會忍不住去想,當初她和他又是怎么認識的、為什么會走到一起去呢?
或許,是她曾經強求過吧。
她和慕之言的關系,就這樣徹底冷了下去。
她開始在網上找各種招聘信息,投了一份又一份的簡歷,但都如泥牛入海,全無回應。
直到周末的時候,蔣小優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陸姐姐,你身體怎么樣了?”
陸錦念一愣:“我?身體?”
“對啊,人事部說你病了,請了一周的假,我還想著,等周末的時候和幾個同事來探你的病呢,你到底生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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