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露出了一絲為難的神色:“這個……您還是自己去問少爺吧。”
“他要是愿意告訴我,我當然不必來問你。”
管家被逼問得沒有辦法,只好開口:“這事兒,得從少爺八歲那年說起……”
話頭才剛起了一半,門外院子里響起了一陣汽車的聲音。
管家啊如做賊一般趕緊閉了口,什么話都不再說。
慕之言才走進家門,只在客廳里停留了兩秒鐘,就立刻滿臉不悅地問管家:“慕栩嘉來過了?”
“是……二少爺只是過來坐了一坐,馬上就走了。”
“清理干凈。”
他冷冷撂下一句話。
陸錦念原本還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慕栩嘉來過的,走到沙發旁邊一看,才發現在沙發的扶手上,居然被人用手指蘸著咖啡畫了一個巨大的笑臉。
這一看,就是慕栩嘉的杰作。
“對不起啊,慕栩嘉他突然就闖了進來,傭人們是攔了的,但是沒能攔住,你不要怪他們。”
她生怕這些傭人會被慕之言惱怒之下責罰,連忙替他們說話。
“他來做什么?”
“他說要送我肚子里的孩子禮物,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管家搬到倉庫里去了,以后不會給孩子用的。”
陸錦念不敢撒謊,只好如實回答。
“全部扔掉。”
……
陸錦念由于懷孕和各種瑣事的原因,已經向公司請了好幾天假。
她考慮到自己實在不夠豐滿的荷包,不敢再曠工,趕緊回了公司去上班。
懷孕的事,她并沒有告訴公司里的同事。
不過,這天中午在公司的洗手間里孕吐的時候,她還是被設計部的一位同事給看見了。
“陸主管,你怎么了?”
“沒事,就是胃有點不舒服。”
“之前請了那么多天假,現在又胃不舒服,陸主管,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同事半開玩笑地一語點破,讓她十分窘迫。
畢竟她連結婚都沒告訴大家,這時候公開自己懷孕,不太合適吧?
于是,她只說:“大概是這段時間壓力太大了,好好調養就沒事了。”
“是啊,最近接了大公司的活,我們設計部也每天忙得四腳朝天,陸主管你們行政部一共就三個人,肯定更累了吧?”
“大公司?”陸錦念一愣。
他們這家廣告公司,實在是個小作坊,一般接的活也不會很大,所以工作還算清閑。
她這次請了很多天假才回來上班,還沒來得及看各種文件資料呢。
“陸主管你不知道嗎?我們公司接了慕氏國際集團的一個廣告項目,嘖嘖嘖,那可是今年最大的一筆生意了。”
“什么?慕氏?”
陸錦念連忙走回自己工位上,從電腦里將沒看完的郵件翻了出來。
果然,三天前公司接了慕氏集團的一個項目。
“像這樣的廣告項目,慕氏集團自然有他們的廣告部門來做,為什么要外包給其他公司?以前沒有這個先例啊。”陸錦念頓時覺得有些奇怪。
“陸主管,你怎么連慕氏那樣的大公司里的情況,都這么清楚?”
“我……我是猜的,大公司不都那樣嘛。”
陸錦念生怕自己說多錯多,連忙隨便搪塞了過去。
在家里,慕之言從未對她提起過這件事。
不過,他恐怕連她在哪家公司做什么工作都沒有興趣知道吧,又怎么會跟她說這些。
由于這個廣告項目的緣故,陸錦念公司幾乎全體都需要加班加點,才能完成工作。
這天晚上,她下班后回家已經很晚了。
家里面靜悄悄并沒有一個人,慕之言也不在。
看來,他今晚并不打算回來。
“不回來也好。”她自語道。
自從她懷孕之后,他幾乎天天回來,總讓她疑心是不是他真的變了,可是,那又怎么可能。
結婚兩年,他對她的態度,不一直都是冷淡至極的嗎?
陸錦念拖著疲憊的身軀撲到了床上,連洗漱都懶得洗漱,倒頭就睡。
……
慕氏國際集團。
夜深人靜,整個集團大廈只有總裁辦公室一盞燈還亮著。
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
那個女人——
他竟然開始不由自主地想起。
大約是最近回家的次數過于頻繁了吧。
慕之言想著,不能再這樣下去。
“上次讓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樣了?”他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在睡覺,不過聽見慕之言的聲音,立刻警醒過來。
“總裁放心,我的人一直在國外盯著。二少爺在國外也只不過是每天逛逛夜店玩玩電競,并沒有做過其他什么事情。”
“繼續盯著。等他回國外后,他見過什么人,做過什么事,有可疑的都報告給我。”
“是。”
慕之言微微蹙起了眉。
逛夜店打游戲,這倒是和每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一樣德行。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弟弟,絕對不是不學無術的蠢材。
他越正常,就越不正常。
“總裁,有一件事,倒是值得留意。”電話那頭的人忽然說道。
“什么事?”
“二少爺的碩士論文似乎早就已經寫好了,卻一直沒有交上去,他仿佛是——有意拖著不肯畢業。我猜測,二少爺可能是以沒畢業為借口,故意不回國的。”
“知道了。”
慕之言掛掉了電話。
故意不肯回國?
那他是不想回國與自己爭,還是準備搞些其他動作,要爭更多的東西?
慕栩嘉——
他暗暗攥緊了拳頭。
……
慕栩嘉只在國內待了三天,第三天上午就要搭乘航班去國外了。
沈雪琴忍不住掉了兩滴眼淚,十分舍不得自己這個小兒子。
“媽,我再過兩個月會再回來的,有什么好掉眼淚的?年紀一大把了也不嫌丟人。”
“你這孩子,有這么排揎自己媽媽的嗎?”
慕栩嘉依舊是笑嘻嘻的模樣,對沈雪琴說:“媽,我要上飛機了,看來我哥是不愿意特地來送我一趟了,等我走了以后,你回去跟他說,讓他可千萬別想我。”
沈雪琴點了點頭。
自己這兩個兒子關系一向不那么親密,她作為母親怎么能不知道呢?
但是,都是陳年舊事了,慕之言又是那么一個寡言少語的性子,她實在是沒辦法。
慕栩嘉在機場門口告別的母親,獨自一人往登機口走去。
才走出沒幾步,卻看見慕之言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慕栩嘉,把東西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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