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之上,被稱作小公子的少年郎正趴在船艙的窗臺上,雙手托著下巴。
一陣咸咸的海風吹過,鬢角的秀發隨風搖曳。
他俊秀的臉上略有一絲青澀,通明的雙眼閃著靈動的光。
忽然,他眼睛一亮,俏皮地眨了眨。
“十一,我記得船艙下面還有一艘小船,要不咱們偷偷溜出去抓玄龜?”
少年郎興奮地叫道。
但是,這房里除了他,似乎沒有其他的人啊!
也不知道他是跟誰在說話。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身邊忽然多了一身影,不知道是怎么冒出來,一點動靜都沒有。
此人身穿黑色錦衣,雙手抱胸,握著一柄短劍,面容冷峻,眼神犀利,筆直挺立地站在那里。
“公子,不可!”
這個人說話的語氣聽起來非常僵硬,讓人感覺有點怪怪的。
少年對于他的突然出現,似乎沒有一點驚訝,彷佛已經習以為常。
“為什么不行?”
少年轉過頭看著他,不開心地嘟著嘴。
“危險!”
“你不是很厲害嗎?怎么可能有危險?”
“異獸,搞不定!”
“哼!真掃興!白白出了一趟海!”
少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抬著傲嬌的腦袋生悶氣。
此時,那個叫十一的人又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一朵五彩焰火炸開。
少年立馬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探出身子看著焰火的方向。
“剛剛那是什么?不行,我要出去看看。”
少年一路小跑沖到甲板上,正看到范先生也抬頭望著遠處。
“先生,怎么回事?”
“那邊有個小島,剛剛有人放了信號煙火。”
范先生淡淡地回答道。
“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少年一臉好奇。
“這個我不知道,應該是有人求救吧!”
范先生眼神瞇了一下。
“那我們趕快去看看吧!救人可不能遲疑。”
少年一臉著急地催促道。
范先生瞥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一絲無奈。
這小公子什么時候這么熱心腸了?
平時不去害人,別人都要燒高香了。
顯然,范先生還是了解他的,今天的太陽沒有從西邊出來,他不過是想過去湊熱鬧罷了。
“屬下覺得還是不要過去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行,我們天下會最在乎的就是仁義,哪能見事不理呢?”
少年挺著胸膛,指著船頭懸掛的那面紅底金鱗旗大義凌然地說道。
“這個……”
范先生有點無語,一時居然不知怎么反駁。
“快點開過去,別墨跡了,小心誤了人家的生死。”
少年板著臉說道。
范先生低頭想了想。
船上有他們在,想必不會出什么亂子。
而且,先靠過去看看,若是情況不對,就立馬離開。
于是,他一揮手,大喊一聲。
“把船開過去。”
隨即,大船緩緩朝烏良辰所在的小島駛去。
烏良辰見船過來了,心中立馬大喜,一個箭步朝海岸邊沖去。
大船停在離岸邊五十丈的地方,因為船吃水很深,這里的岸邊沒有深水渡口,所以不能再靠近了。
船上的少年翹首以望,當船靠近后并沒有發現什么好玩的事情。
既沒有人打架,也不見對峙。
除了一個傻不啦嘰的人在那里揮手之外,并無其他。
頓時讓他沒了興致。
范先生見此,倒是暗中松了一口氣,招呼一個人去喊話。
“你可有事情需要幫忙?”
一個大漢扯著嗓子喊道。
岸上的烏良辰立馬回應。
“我被困在這島上了,能否搭你們的船離開?”
“你是哪個門派的?”
烏良辰聽此,猶豫了一下。
他可是從古嵐大陸來的,若是說自己是赤陽派的弟子,在這東洲肯定也沒人認識啊!
但是,自己對東洲又不知情,編也編不出一個來啊!
若是說謊被對方識破,豈不是讓別人懷疑自己會不會有什么目的。
這還真有點為難了。
忽然,他想到之前在天問神宮,那玄素真人送了他一塊玉牌,說去是去東洲就找什么玄天宗。
頓時,他心中有底了,大聲回答道。
“我是玄天宗的弟子。”
范先生一聽,皺了皺眉。
“玄天宗的弟子怎么會流落在這里?”
“唉!既然他是玄天宗的弟子,還是伸把手吧!”
少年聳了聳肩,看著范先生。
范先生想了想,也同意了。
“讓他上船!”
烏良辰見對方同意了,很是開心。
可是,這岸上離船還有一段這么遠的距離,又讓他犯難了。
他可還不會御劍飛行啊!
這就尷尬了,不可能讓船上的人來接吧!
“好吧!看來只能游過去了。”
烏良辰心中下定決心,立馬把衣服一脫,一個猛子扎進水里。
而此時,船上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懵了。
“他干嘛?不是讓他上船了嗎?怎么還想不開了?”
少年驚呼一聲,沖過去趴在船欄上,想看看烏良辰到底怎么回事。
只見烏良辰正奮力朝船游來,動作倒是優美,像一只青蛙一樣。
“他游過來?”
少年張大了嘴巴,腦袋里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在他們的認知里,就算是修為再差的修士,也會御劍飛行。
再退一步講,也好歹能來個水上漂吧!
從岸上到船上,才短短的五十丈,居然靠游過來!
真是讓人不知道如何訴說。
終于,烏良辰順著船上的繩子爬到甲板上,把外衣慢慢脫掉掛在船欄上,又擰了一把褲子上的水。
船上的眾人皆圍著他,看傻子一樣地看著。
最后,范先生實在看不下去。
手掌一翻,一道炙熱的真氣將烏良辰包裹。
開始之時,烏良辰嚇了一跳,還一位對他出手了。
可很快就知道,那道真氣是在幫他烤干衣服。
沒一會,烏良辰身上的海水都被烘干了。
“多謝!”
他朝范先生拱手道謝。
范先生撇過頭去,不想看他,心中很是無語,第一次用真氣做這樣的事情。
“咳咳!你說你是玄天宗的弟子,可能證明?”
范先生輕咳一聲,問道。
“對對對!我是玄天宗的弟子。”
烏良辰從乾坤袋中掏出當初玄素真人給的玉牌。
心中有一絲的緊張,他也不知道這玩意好不好使,只能寄希望于玄素真人沒有耍他了。
范先生接過看了看,微微點頭。
“沒錯,是玄天宗的標志。”
烏良辰暗自松了一口氣。
“你既然是玄天宗的弟子,怎么在這里?”
范先生又問道。
“不瞞你說,我乃是從南洲來的,誰知船在海上出了意外,所有人都掉進了海里,我有幸游到了這座孤島上,撿了條性命……”
烏良辰半真半假地說著,對于這些毫不相識的人,可不會輕易相信。
哪怕救了自己,也要有所保留。
不然,決不能像上次一樣,吃一塹長一智。
范先生等人其實也不在乎這些,只要能確定是玄天宗的人就已經足夠了。
“南洲?”
聽烏良辰說完,范先生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