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
顧輕歡擰眉道了一句,又替人施了針,見楚君辭的脈象漸漸安穩了下來,這才一邊寫著藥方,一邊蹙著眉與長公主道:“楚世子高燒不退,除去引蠱之外,很大的一部份原因源自于他武功的丟失!
顧輕歡雖不懂武功,可會武之人與不會武之人的脈象是全然不同的。
會武之人的脈象多為強健,脈息也隨武藝的高強而變化。
可她方才替楚君辭把脈,察覺到楚君辭的脈象紊亂不說,還十分的孱弱,與生病的常人無疑。
令人奇怪的是,一路上,楚君辭分明還與自家那幾位兄長交過手的,自家兩位哥哥還不是楚君辭的對手呢!
可是……
為什么楚君辭被打暈取了蠱后,武功便丟失了呢?
這也太奇怪了吧!?
長公主聞言垂著眼瞼走了過去,在楚君辭的軟榻旁矮下了身子,將楚君辭露在薄被外的手收回被子之中,這才啞著嗓子自責道:“是我,我給他吃了散元粉!
散元粉,一種針對會武之人的毒藥。
普通人食用了無礙,身懷內力的人吃了,會武功盡去。
“您……”
顧輕歡有些驚愕。
長公主卻垂淚道:“我知小辭做了太多的錯事,你們要廢了他的武功,無可厚非,與其用你們斷經脈的法子,還不如……還不如我給他喂這散元粉的好!
至少……
至少能減輕他的痛苦,不是嗎?
顧輕歡一時間竟不知開口說什么的好。
楚君辭與九皇子勾結,背后的勢力也不可小覷,厲璟天愿意放過他的條件是將楚君辭的武功廢除。
可是……
“您有些操之過急了!
顧輕歡解釋道:“楚世子方被引了蠱,身子還虛著,該調理個兩天的,您這散元粉下去,難怪他會熬不住起了高熱……”
顧輕歡沒說出口的是,縱是要廢楚君辭的武功,厲璟天也不會用斷盡楚君辭經脈這樣殘忍的法子,她會施針封了楚君辭身上的關健穴位,叫他不能調取內力來用罷了。
長公主她……
唉!
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再多說什么。
同她母妃所說的一般,為母者,哪兒不是替自家孩子多做打算的?
長公主無非也是怕楚君辭在她們的手上會吃盡苦頭,又怕皇上追責,這才狠下心來罷了。
許是顧輕歡施了針的緣故,還未待退熱的藥煎好,軟榻上的楚君辭便緩緩的睜開了眼,他的眸中帶著迷茫之色,軟著聲音看向長公主開口道:“母親,這是哪兒?”
話落,他看見了房中的各人,竟是被生生嚇了一跳,忙縮著身子躲到了長公主的身后去,小心翼翼的詢問著長公主道:“母親,他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在這里?”
聽聞楚君辭那軟糯中帶著絲絲懼怕的聲線,長公主鼻子一酸,將人擁在了懷里護著,哽咽著聲音泣道:“我的辭兒……”
這是她的辭兒。
那……
小辭呢?
她的小辭,去哪了?
不待長公主詢問辭兒小辭的下落,她懷里的楚君辭便又抬起了頭,捏著她的衣角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眾人,小聲的重復道:“母親,他們是誰呀?他們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