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王妃帶來了皇上的口諭,厲璟天卻是定定的看向了長公主,意有所指的開口道:“我已經饒過他一次了。”
那一次,長公主是怎么說的?
如今,卻又是怎么做的!?
若不是他的小家伙聰明,知道悄悄往外兒遞信兒,若不是那送信的藥童良善……
他與歡兒,今生可還有重逢的機會?
若今天他們沒有追過來,若真叫楚君辭攜著歡兒去了黎國……
天下之大,他們要如何再相逢?
“狹恩圖報,可一不可再,長公主,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厲璟天語氣冰冷道。
“……我知道。”長公主語氣苦澀,卻又無奈。
實則不是她有意要違背之前的約定,而是辭兒偽裝的太好,竟連她都被瞞過了。
若不是聽見顧輕歡將要大婚的消息叫他露出了破綻,她只怕還要被瞞在鼓里的。
然而,在替他隱瞞或看著他尋死的這點上,為人母者,當是選擇了前項。
她就辭兒這么一個孩子啊!
她怎能當真看著他去尋死呢!?
然,縱然她有再多的苦衷,也不能抹去她違背了約定的行為,只得低聲道:“是我對不住你。”
厲璟天不知長公主被欺瞞的事,顧輕歡卻是知道的,她嘆了一聲,幽幽道:“這事,實則不能怪長公主。”
她解釋道:“是楚世子當著長公主的面兒飲了我開的藥,長公主走后,他便把藥吐了出來,長公主不過也是被他給隱瞞了罷。”
厲璟天不為所動,直白的戳破了長公主的心思,道:“縱是長公主不知他吃藥時的隱瞞,那么,火燒婚房呢?長公主府中的那個替身,又是如何說?”
他盯著長公主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逼迫道:“長公主敢說,你是全然不知的嗎?”
“我……”
長公主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辯解。
她不知情嗎?
不,她是知道的。
可在楚君辭與厲璟天之間,她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兒子。
如今叫人揭穿了心思,她無話可說,亦辯無可辯。
顧輕歡見厲璟天竟不顧皇上的口諭,鐵了心也要追究楚君辭的罪責,不禁開口勸道:“璟天哥哥,這些日子來,楚世子也不曾傷害過我,此事不如作罷吧!”
她不是要為楚君辭開脫,實則說的也是事實。
再加上,有皇上的口諭在,厲璟天若不從,可按抗旨罪論。
縱是皇上再寵他,一旦有了抗旨的罪名,與厲璟天不對付的官員必會抓著這點攻擊。
又何必為了出一口惡氣,而背負上抗旨不遵的罪名呢?
“不行!”厲璟天拒絕。
旁的事,他尚且能依她,唯獨在楚君辭的這事上,他不能輕饒。
無他,只因楚君辭不死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將歡兒擄走。
就這么放了楚君辭,同放虎歸山無疑。
更別說,楚君辭還與九皇子勾結在了一起。
他能選擇九皇子,必是有條件的。
經歷過一次的失去,那樣撕心裂肺的滋味,厲璟天實在不想再嘗一次了。
唯有杜絕了源頭,他才能放心。
然,不管厲璟天如何拒絕,顧輕歡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厲璟天為了她抗旨不遵而落人把柄,只得一再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