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王爺輕飄飄的瞥了沈丞相一眼,唇角微微的翹起,戲謔道:“你是什么心思,他便抱著什么心思。”
這個答案,夠明顯了。
沈丞相微微頷首,對于這個答案并沒有感到多大的意外。
別看皇上今個兒在朝上沖著厲璟天大發雷霆,又訓又罰的,左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
他與皇上畢竟認識了多年,哪還能不曉得他的心思。
這天下,還輪不到旁人覬覦呢!
不過……
沈丞相面上的平淡不再,微微蹙著眉頭看向顧王爺,略為憂心道:“朝堂上的事也便罷了,厲璟天總能應付的來,只是,如今朝中有人提及他與歡丫頭的婚事,以此為筏子,只怕歡丫頭是要被人非議的,這事,王爺有何打算?”
提及幺女,顧王爺面上的閑情斂了起來,眉心也微微的蹙著:“這樁婚事捏在皇上與厲璟天的手里,如何打算,且需看那小子的,便要看看,他舍不舍得歡丫頭受委屈了。”
顧王爺話是這么說,可心中卻是暗暗忖道,若是那小子敢叫自個的掌上明珠受一絲委屈,那婚事他便做主作不得數了。
“哼,我看他敢!?”
沈丞相輕哼了一聲,瞇起眼睛威脅道:“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他若敢叫歡丫頭受了半分委屈,本相便第一個饒不了他!”
顧王爺輕笑了一聲,少頃又埋怨道:“你小些聲音,激動什么,魚兒都要叫你給嚇跑了……”
顧王爺話音方落,他手里的魚竿忽地墜了墜,不禁眉色一喜,一邊提竿,一邊喜滋滋的道:“魚兒上鉤了!”
隨著話音落下,貪食的魚兒被魚鉤勾住破出水面,落到草地上,又死命的掙扎著,上下跳動,想要掙扎著躍回水里,卻被喜滋滋的顧王爺抓著放進魚簍之中。
皇上的心思,沈丞相懂,他也懂。
再說了,就是為著他家的歡丫頭,他也是要站在厲璟天那邊的,更何況那孩子是真正的能才。
在那幾個皇子之中,自負者居多,論才治,厲璟天并不比他人差。
況且,只有在邊疆廝殺過的人才能真正的了解戍邊宿敵。
厲璟天長期參戰,并不是貪圖享樂之人,他所遇到的戰亂難民之多,眼睛看過民間苦,嘴里吃過民間難,方能與百姓貼心治國。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百姓便是那水,國君便是那舟。
以民治天下,方是長久之策。
食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
厲將軍府·百川軒
厲璟天坐在書案后方執起墨玉狼毫在紙張上寫些什么,少頃筆落,他拿起寫了筆墨的紙張吹了吹,待上頭的字墨干了些許,便將它對折起來,一邊往信封里塞,一邊詢著旋日道:“風吟那邊可有下落了?”
旋日眉頭微蹙,而后搖了搖頭:“不止是風吟,還有咱們的那些眼線,一夜之間忽然失了蹤,古怪的很……”
旋日話才落下,厲璟天還未來得及讓他去送信,扶辰便皺著眉頭從外間走了進來,他看著厲璟天道:“風吟回到顧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