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宮里
佛香裊裊彌漫在整個宮殿里,碧色的茶水淙淙流下,在茶碗中晃蕩,厲將軍夫人朝著給她斟茶的嬤嬤微微點了點頭以致謝意,而后又正襟危坐悄悄的覷著跪在蒲團上闔眸念著佛經(jīng)的太后,有些摸不準太后為何要忽然召見她。
太后殿里,每個宮人都在靜靜的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厲將軍夫人被晾在了一旁,茶喝完了,有人給她添上,茶點冷硬了,有人奉上新的。
整個宮殿除了太后誦佛經(jīng)的聲音,再無旁人開腔。
厲將軍夫人正襟危坐著,腦海中掠過一個個太后忽然召見她的念頭叫她心生惶惶。
太后忽然召見她過來,卻扔下她不管不問,自個念佛去了。
要說太后想冷著她吧!
可這熱氣騰騰的茶水和茶點卻一點兒也不缺,就連屋內(nèi)擺著的炭盤都是用上好的銀絲炭,烤的人暖烘烘的,打心里暖出來的舒服。
要說太后緊著她吧!
可太后把她召了過來便不管不問了,她都坐了小半個時辰了,也不見有嬤嬤前來與她說些什么,太后仍誦著那波羅經(jīng),免不得叫人心生疑惑,胡思亂想。
就在太后宮里的宮人正要給厲將軍夫人添上第三盞茶水被她拒了之后,蒲團上的太后終于停下轉(zhuǎn)動手里的佛珠,一旁候著的兩名嬤嬤忙兒恭恭敬敬的一上前攙扶人,一上前接過太后手里的木魚棒槌,將它擱回佛龕上。
太后被她身旁的嬤嬤攙扶著坐回主位上,卻還不搭理厲將軍夫人。
直到她凈了手,用了茶,這才緩緩的撩起那精明的厲眸迸向厲將軍夫人,涂了艷色唇脂的紅唇勾起一抹冷意來:“叫厲將軍夫人好等,倒是哀家怠慢了!
厲將軍夫人聞言,忙兒站了起身,滿臉惶惶的擺著手道:“哪里!哪里!太后娘娘您說笑了,臣婦能聽聞太后誦這波羅經(jīng)乃是三生有幸,哪兒的怠慢之說。”
“呵!”
太后輕笑了一聲,將手里的茶碗擱下,緩聲道:“將門乃殺戮之家,難怪你也喜歡這波羅經(jīng),可是為了緩一緩厲氏的殺孽。”
太后的話,分明是在刺厲將軍夫人的。
厲氏世代武將出生,沒有他們在戰(zhàn)場上保家衛(wèi)國的拼殺,玄厲如何來的這盛世平安?
如今在太后口中竟成了殺戮之人,身犯殺業(yè),殺孽纏身,她如何不惱?
卻如何能惱!?
厲將軍夫人面上的神情霎時變得青白,卻不得不咬著唇垂著眼瞼應(yīng)了一聲:“是!
太后睨視了厲將軍夫人一眼,眸中的嘲弄之意一閃而逝。
這時,一只渾身白色的長毛貓從內(nèi)室里跑了出來,太后當下便滿心歡喜的朝它喚道:“雪團兒你怎么跑出來了?快到哀家這兒來!
一旁的嬤嬤一邊彎腰把那長毛白貓抱起送到太后懷中,一邊笑兒道:“這雪團兒定是見太后娘娘久不歸寢,念著太后娘娘了,這才跑了出來尋太后娘娘的!
太后聞言樂的笑瞇瞇的,愛不釋手的直撫著那只雪團兒的毛發(fā)。
太后逗了一會兒的貓后,這才仿佛記起厲將軍夫人還在一般,樂呵呵的朝厲將軍夫人笑著詢道:“是了,聽說前個兒長公主把你請去她的莊園玩兒去了,玩的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