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兩國的顏面,皇上最后還是讓京兆府尹按下了米恩貝爾殺人事件,并抹去她在那家勾欄院的痕跡。
原還以為米恩貝爾會不依不饒,鬧的不可開交。
哪兒知道,京兆府尹秘密送她回驛館后,她竟是沉默無比,一言不發。
那京兆府尹原還準備了一大堆說詞來說服她,看著米恩貝爾沉默,他心頭也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幸好這和親公主沒鬧。
若不然,她若是鬧起來,京兆府尹也是拿她沒法子的。
親眼見著米恩貝爾不吵不鬧的回了驛館,京兆府尹怔怔的看了好一會,最終松了一口氣,示意趕車的小廝打道回府。
米恩貝爾甫一回到住處,便命人給她抬了浴湯,她將自己浸在水底,緊緊的閉著眼,任著熱水鉆入她的耳中,鼻中,仿佛這樣便能將她身上的那些骯臟痕跡給浸洗干凈了一般。
只是,縱然她躺在水底想洗去那些惡心的痕跡,那些男人們放浪的話語還有那令人作嘔的氣息仍在她腦海中旋轉著,漸漸清明。
她仿佛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昏暗房中,看著那些販夫走卒來了又離去,看著他們丑陋的嘴臉在她面前放大,米恩貝爾便恨的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回想起那戴了半截面具的男子同她所說的話,米恩貝爾倏地在水底睜開了眼,滿目腥紅。
那滔天的恨意幾乎要凝實,她咬牙飲恨的瞪著眼前浮著玫瑰花瓣的水面,浮在上頭的玫瑰花瓣映在她的眼中,同鮮血一般奪目。
米恩貝爾那雙布滿了恨意的眼眸,眸中深處仿佛刻著女子帶著盈盈笑意的身影,令她恨的刺目猩紅:
顧輕歡!
我同你之間,不死不休!
“公主!公主!”
在外間敲門敲了半晌的侍女不見人回應,生怕自家公主又鬧了失蹤,忙兒打開門查看。
這一看,屋內竟沒發現她們公主的身影,不禁著急了起來。
就在她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時,浴桶中的水有了動靜。
米恩貝爾從水底坐了起身,溫熱的水與玫瑰花瓣順著她的動作而滑落,她冷冷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帶著沾了水氣的睫毛睨向著急不已的侍女,語氣十分的冷漠:“什么事?”
侍女拿起一旁繡了鮮艷花卉的長袍遞了過去,有些怯生生的垂著眼瞼開了口:“番國來信兒了……”
米恩貝爾從玫瑰浴湯中邁了出來,散著花香的水珠順著她的動作滑落而沒入地毯之中,聽聞小番國來信了,她接過長袍的動作一頓,又垂了垂眼瞼,將長袍披在了身上后,才淡淡的開口詢道:“信上說什么了?”
她落到如此地步,番國此時來信,無非是對她加以斥責罷了,還能說些什么?
米恩貝爾自嘲著,冷笑了一聲,取了塊干帕子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不以為然道。
與其讓她花費心思應付這樣無趣的來信,她寧愿去策劃怎樣才能讓顧輕歡身敗名裂。
同她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米恩貝爾原還以為是番國來的斥責信件,不想聽完她的詢問后,那侍女竟撲通一聲,跪在她的面前泣不成聲道:“公主!拉達姆妃……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