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玄厲皇城最旮旯之處的煙花之地的歡笑聲才漸漸歇下。
煙花巷中那最下九流的勾欄院大門也不時的開開合合,走出一個又一個與花娘們春宵了一夜,饜足的男人們整理著褲腰帶離去。
因那些恩客們都走的差不多了,勾欄院中也漸漸回歸于安靜,除了一處——野娼子的宿點。
野娼,也叫暗娼,是整個勾欄院中地位最低等的妓子,是勾欄院中專門讓一些姿色不佳,或上了年紀的花娘們來招待想開一開肉葷的那販夫走卒之流,賺些碎銀與銅板。
平時野娼子的恩客都是走的最早的,原因無他,一則是沒那么多的銀錢在勾欄院中留宿,二則是他們還要早早的起床去養家糊口,沒這么多的精力膩在花娘的身上,基本都是速戰速決。
可今個兒的野娼子有點不一般,那窯子里躺著的不是那上了年紀的半老徐娘,也不是那不下飯的丑婦,而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兒啊!
也不知道這美人兒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只消幾個銅板便可享受美人恩。
當下,那野娼子的門外便排起了長龍來。
一個接一個,直到天露魚肚白之后,那野娼門外的人才少了許多。
這時,那野娼房里走出一個男人,他裸著上身,那短衫褂子搭在光著的肩膀上,食髓知味的笑著,拍了拍排在最后的菜販子,咧嘴嘿嘿笑道:“兄弟啊!咱有福了,也不枉費咱排了這么久的隊啊!那娘們有勁著呢!嘿嘿……”
排了大半宿,那菜販子早便迫不及待了,聞言哪還耐的住,嘴里嘿嘿嘿的笑著,搓著雙手便一溜煙的擠到那野娼房里去了,方才出來的那人笑著啐了他一口,笑罵了一句,道:“他娘的,也是個急色的人咧!”
房內還彌漫著一股子讓人臉紅心跳的氣息,菜販子看到人,一邊猴急的扒著身上的衣裳,一邊迫不及待的吻著美人兒裸著的肌膚,喘著氣兒道:“美人兒,爺來了!”
少頃,房內再度響起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一旁的燭臺上早已布滿了蠟淚,那微弱的火苗搖曳了幾下后燃盡了,房間重歸于黑暗,小破窗外隱隱可見天際的魚肚白……
蟲鳴聲盡,鳥鳴聲起,一縷朝陽冉冉升起,透過野娼子的破落窗臺透入房內,那菜販子還意猶未盡。
可那女子原透著情欲的眼眸漸漸清明,轉而變得赤目腥紅。
她望著眼前仍搖晃著發出咯吱聲響的床架頂端,眼中的殺意漸濃漸烈,她緩緩伸手摸向發間,從發髻上摸出一支銀簪子,在那菜販子疑惑她怎么沒了聲響時,她猛地一手拽住那菜販子凌亂因布滿了汗跡而濕漉漉的頭發,另一手緊緊的握著銀簪子捅向他脖頸處,一下又一下,動作迅速又狠。
菜販子慘叫著,卻掙不脫女子的桎梏,原想死死的捂著傷口來止血,卻連帶著手掌都被刺穿,鮮血淅淅瀝瀝的往下滴著。
那溫熱的鮮血噴灑在了米恩貝爾的臉上,濺在她的身上,她恍如不知,眼睛眨也不眨的繼續著手里的動作,一下又一下,直到那菜販子咽了氣,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