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她的舉動(dòng)罪無可恕。
明明知道,她的計(jì)策一旦得逞,將會(huì)真的給顧王府帶來怎樣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他還是說了那番話。
他,鄙夷自己。
顧墨云自嘲的想著,一盞接著一盞的濁酒下肚,兩頰漸漸飄紅,唇畔的酒香與嘲弄,不知是為了不像自己的自己,還是為了那一聲早已消失的云哥哥。
顧墨云在自個(gè)的院中自飲,另一邊……
清歡閣中的顧輕歡總覺得自家二哥哥有些不對勁,他對秦可心,似乎……
顧輕歡越想,越是心緒不寧。
她嘆了一聲,暗忖道,若是旁人也便罷了,可秦可心那樣不擇手段,做事不計(jì)后果的人,若真與她家二哥哥在一起了,保不準(zhǔn)還會(huì)鬧出什么幺蛾子出來。
顧輕歡望著窗欞之外的那輪明月,只見星空朗朗,不見半點(diǎn)烏云蔽月,手里捧著的帳本便也漸漸的擱了下來,詢著一旁做著針線活的小素兒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辰了?”
乖巧坐在下方繡著秋衣的小素兒頓下手里的動(dòng)作,瞟了角落里的漏壺一眼,手里捏著的繡花針在頭皮上劃了劃,聲音清脆的開口道:“小主子,這會(huì)子還早著呢!才酉時(shí)剛過……”
“酉時(shí)剛過啊……”
顧輕歡低低的喃了一聲,又望著天上的那輪明月發(fā)著怔,倒是一旁的小素兒沒聽清她方才低喃了一聲什么,停下了手里的針線,詢道:“小主子,您方才說什么?”
小素兒的詢問聲讓顧輕歡回了神,卻也做出了決定,她將視線從月亮上挪了下來,溫柔的朝著小素兒吩咐了一聲,道:“二哥哥近日忙著備考科舉的事兒辛苦的很,想必這會(huì)子還在用功的,小素兒,你去小廚房給二哥哥熬一碗銀耳蓮子羹,咱們給二哥哥送去。”
順便探一下二哥哥對秦可心到底是怎么個(gè)意思,若是無意,她便也能安心。
若是有意……
那也只好期盼著那秦可心能瞧的見她二哥哥的好,能夠‘浪子’回頭吧!
“是。”
……
顧輕歡來到顧墨云院里時(shí),正遇見顧墨云猛的仰頭飲盡杯中酒。
看她二哥哥那失意的模樣,不像是對月小酌,倒像是借酒消愁的買醉。
“二哥哥……”
顧輕歡站在院門處輕喚了一聲,見顧墨云兩頰醉紅的看了過來,這才邁了入內(nèi),施施然的走到顧墨云的身旁,拎過他面前桌面上的空酒盞把玩著,還未開口便看到她家二哥哥帶了些不自然的神情及敷衍的話語:“歡兒怎么來了?坐……”
顧輕歡點(diǎn)了點(diǎn)頭,順了順身后的衣裙,溫順的坐到那巖石桌旁,顧墨云的邊兒上,轉(zhuǎn)臉看著他,溫柔地詢道:“二哥哥怎的在這里喝悶酒,可是有了心事兒?”
顧墨云搖頭,唇畔帶著苦澀,他本欲要瞞著他家幺妹,可看著身邊妮子那雙黑白分明中帶著清明的杏眸,便知她必是知曉了他對秦可心的心思,這才尋了上來的,不禁又苦笑著搖了搖頭,將手中酒盞仰頭飲盡后,才略帶著苦澀道:“是你二哥哥不孝,是非不分,忤逆了父王母妃……”
就當(dāng)作是最后一次吧!
為他,
也為著秦可心最初的那一句云哥哥。
此后,愿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