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璟天伸手摸了摸顧輕歡的頭,又鉆到山洞里頭去了,悉悉索索的摸索著什么,不一會便取了一個小包裹出來,將里頭的東西取了出來遞給顧輕歡:“這是我先前藏的一些風干肉干,有些硬,不過勝在還沒壞,應該還能吃。”
顧輕歡望著手里捏著的那條長肉干,身上裹著略為潮濕的薄棉被,有些哭笑不得。
他這是逃生呢?
還是露營呢?
干稻草、薄棉被,還有肉干,竟是準備的如此妥當。
一時間,叫她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是該夸他未雨綢繆呢?
還是嫌他閑的慌,成日里擺弄這些?
打點好顧輕歡的厲璟天一屁股坐到了顧輕歡的邊上去,他嚼著手里生硬的肉干,卻仿佛知曉顧輕歡的心思一般,壓低了聲音解釋著道:“這個山洞是我小時候隨著老將軍前來打獵時意外發現的,之后,每年都會來一趟,看日落,觀日出,當作是一個人靜待的秘密藏身之處;沒想到,今日竟是派上了用場……”
不知為何,顧輕歡卻是在厲璟天說的那番話里察覺到了心酸,竟隱隱心疼了起來。
她伸手握著厲璟天的手,仿佛這般便能給他力量一般,輕聲詢問道:“這些黑衣人是什么人派來的?是沖你來的還是……沖著我?”
雖說她素日里并無招惹什么人,但,靈令,總歸是個棘手的麻煩。
那些黑衣人,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好手,難說不是江湖中人奔著靈令來的。
“是沖著我來的。”
厲璟天道,反手將顧輕歡軟若無骨的葇荑包住,在嫩滑的手背上輕輕啄了一下,語氣卻是極為深沉:“這樣的場景早在護送和親公主的途中便遭一次了,左不過是沒得手,這才有的下續。”
他不過是不想計較罷了,卻不料,竟叫那人覺得他好欺負起來了。
往日也便罷了,權當練了手。
今個兒,他可是同小家伙在一起的,她怎么敢這般放肆!?
小家伙無事也便罷了,若是傷及小家伙一根頭發,他必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厲璟天想著,一雙深不見底的墨眸之中溢滿了肅殺之意,卻又怕嚇著了身邊的小人兒,只得將殺意藏在眼底。
顧輕歡卻仿佛察覺到了他的冷意,又因他提及上次的追殺,便憂心忡忡道:“那,你可知道是什么人要殺你嗎?”
山洞之外,黃昏將下,夜幕將臨,晚霞將天際染的如夢如幻,又似血般染開,看著絢麗至極,又有些觸目驚心。
那樣如血般的霞彩,仿佛將天空劈開一般,淅淅瀝瀝的紅染入黃昏下的黃,染入夜色的黑,將天色攪在了一起。
霞光透過蔓藤照在厲璟天的眼睛上,映出詭異的紅光,他緩緩的眨了一下眼睛,紅透著棕的瞳孔仿佛微微發著光,他說:“知道,是宮里的人。”
更正確一點來說,是后宮里的人。
“宮里的人!?”
顧輕歡震驚,不覺的低呼了一聲,又生怕被那些埋伏的黑衣人聽見,忙兒捂住了自個的嘴巴,借著夕陽的光芒望向厲璟天,小心翼翼道:“可是……官家對你起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