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歡才一靠近便聽到她那太妃祖母語氣凌厲的詰問,她垂著眼瞼望了那唇角暗暗含笑的秦可心一眼,又抬起眼眸看著順太妃,一雙本就帶著瀲滟水光的眸兒之中清澄一片,面上仍是淡定從容。
她緩緩的搖了搖頭,目無波瀾且平靜的開了口:“不是我。”
順太妃卻因秦可心那可憐兮兮的傷心哀求已經先入為主的斷定便是顧輕歡欺負了她,哪里會因為顧輕歡的一句‘不是我’便相信了顧輕歡的?
秦可心打小便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養大的,她自是更加的愿意相信秦可心一些,故此面含冷怒的指著顧輕歡怒道:“你過去心智不全不懂規矩也便罷了,如今大好了,怎得還是這般的沒規沒矩的?你母妃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你在太學院之中,夫子便是教你這般的欺凌姊妹的嗎!?啊!?”
顧輕歡看著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的順太妃,一雙帶著瀲滟水光的眸兒之中清清明明,她雙眉眉尖蹙起,卻是語氣平靜地反問道:“太妃祖母可是親眼瞧見了是孫女將秦可心推下水的?還是說,是她們在場的哪一個看見了,是孫女的作為?”
顧輕歡目無波瀾的平靜反問,反而將順太妃的怒意稍稍的壓了壓,只見順太妃的面色雖沉,眼神卻微微的松動了些,她厲眸一一掃過在場的眾人,似要開口詰問取證,便又被秦可心給打斷了。
只見秦可心哭著朝著順太妃磕頭道:“輕歡妹妹說不是她,那便不是她,太姑奶奶,您不要問了,好不好?是心兒的錯……心兒不該……不該自己跳下水來誣陷輕歡妹妹的……”
秦可心分明說的是事實。
可,人心非要作怪。
秦可心越是這么說,眾人越是覺得是顧輕歡將她推下了水,而她成了不愿讓顧輕歡受到順太妃的責怪,才非要說是自己跳了水的。
秦可心為了加強自己的委屈,竟是狠了心的,將自己的秀額叩得磕磕作響,那雪瑩的秀額已然發紅,隱隱紅腫了起來,那眸兒含淚的模樣更是叫順太妃心疼不已。
畢竟是自個一手帶大的孩子,順太妃哪舍得秦可心這般的作踐自己,忙兒將人扶了起來,疊聲的嗔怪道:“你這又是在做什么呀?”話落,竟是沖著顧輕歡怒斥道:“你表姊為了不讓你受到本宮的苛責,都這般為你說話了,你還要冷眼旁觀嗎?還不快些與你的表姊賠罪!?”
顧輕歡卻是睨著秦可心清淺一笑,一雙帶著瀲滟水光的眸兒含著笑意的看著順太妃,彎了彎唇道:“太妃祖母此話好生奇怪,秦可心已然說了,是她自己跳到水里去的,您為何還要孫女與她去賠罪?”
聞言,那圍觀的王府奴仆們紛紛竊竊私語,頓時一片嘩然。
而秦可心的啜泣越發的大聲,順太妃將她往懷里摟緊,輕輕的拍著,安撫著人,一雙精明的厲眸卻是欲要噴火的迸向了顧輕歡,怒罵道:“你這孽障!你表姊被你欺負了還在替你說話,你卻這般的恬不知恥!還敢問本宮為何要讓你與她賠罪!?你給本宮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