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將軍府里·厲璟天的書房中
厲璟天正埋頭在書案上處理風云榜上積累多日的緊要事宜,旋日站在書案的一側侍奉著,手里捏著京華四寶上好的墨條正在硯臺上徐徐劃著圈圈,磨出濃郁墨汁的香味迎面而來,夾帶著一點淡淡的松柏香氣,很是好聞。
旋日捏著散著松柏氣息的墨條劃了兩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手里的動作一頓,蹙著眉頭看著自家的主子爺,皺了皺鼻子道:“那朱太尉的庶二女竟這般的歹毒,她竟要買兇意圖殺害溫柔小姐!”
若不是他們在風雨樓里有暗樁,只怕溫柔小姐要有危險了!
不過是在大街上與溫柔小姐起了一些齟齬,還是她先沖撞的溫柔小姐呢!
如今竟因朱太尉抓她上門與溫柔小姐賠不是,便要尋上風雨樓的椒圖,買兇殺人,可見其心思歹毒。
厲璟天頭也不抬的伸手蘸了蘸墨汁,一邊在私務帳上圈圈寫寫,一邊慢條斯理的道:“那個女人還有風雨樓都得盯緊了。”
說著,厲璟天仿若想起了什么,他手里的動作一頓,抬眸看了旋日一眼,涼薄的墨眸之中暗光微閃,語意頗深的道:“風雨樓喬家姊弟的那個喬白似乎攬下那個女人的單子了,可得將人給看好了……”
那個喬白,可有幾分的小聰明。
他匿在太學院之中,把紈绔、輕浮表演的淋漓盡致,故意讓人誤以為他便是那等子沉迷美色的無恥狂徒,是個毫無作為的登徒浪子。
他越是紈绔,囂張,越是能掩飾他是風雨樓頭號殺手的身份。
誰能聯想的到,一個素日愛涂脂敷粉的紈绔公子,竟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那個喬白……
對她,似意有所圖。
就是不知道,他圖的什么罷了。
厲璟天的墨眸之中閃過一抹戾色,手里捏著的墨玉狼毫愈發的收緊,手指的關節處因用力過度而微微泛著青白。
墨眸之中的那一抹戾色也只是在一剎那閃過,而后便恢復了自然,厲璟天繼續埋頭處理著風云榜的事,他寫了一下,又頓下了筆,微微側過臉看著旋日,又著意加深了一次:“盯著喬白。”
“還有,風吟那邊也要知會一下,讓她防備著點。”厲璟天道。
“是!”
翌日·清晨
風吟在侍候顧輕歡梳洗的時候,仿佛有些心不在焉,又像是有些欲言又止,她那神情糾結帶郁的模樣明晃晃的倒映到了鏤空銅鏡之中,叫打理著自己垂在肩側發絲的顧輕歡給瞧見了。
顧輕歡一邊拎著楠木梳子梳理著垂在側旁的發絲,一邊從鏤空銅鏡中睨了風吟一眼,開口道:“出了什么事兒了?大清早的,怎地神色這般郁悶?”
風吟看了映在銅鏡中的自家小主子一眼,眉眼之間帶著一抹忿色,語氣之中亦帶著慍怒,憤憤道:“奴婢這是生氣!奴婢打探到那朱二小姐竟請了江湖殺手來對付您!真是太歹毒了!”
當真是沒見過心思那般歹毒的女子!
竟還如此的囂張跋扈!
連她們顧王府的小主子都敢殺,簡直是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
聞言,顧輕歡的面上浮現出一抹詫異之色,她怔怔的對上銅鏡中風吟那含怒的眉眼,甚是不解道:“朱芷虹要殺我!?為何?”
她與朱芷虹之間并沒什么深仇大恨,唯一一次起的齟齬,便是朱芷虹的馬車失了控,險些撞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