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吟聞言,對外頭候著的人打著招呼:“抬進(jìn)來吧!”
那劉芳儀見顧輕歡還要讓人將書案抬進(jìn)文詩堂來,頓時便急惱道:“我既已承認(rèn),你做什么還要叫人把那書案抬進(jìn)來,你想做什么!?出爾反爾嗎?”
顧輕歡抬眼望了劉芳儀一眼,神情淡淡的道:“這不過是我家世子哥哥聽聞我的書案被人丟棄,命人送了一張新的書案過來罷了,劉小姐這般急色做甚?”
劉芳儀又羞又惱,指著風(fēng)吟手里透出濕跡的包裹惱羞道:“那我的衣裳你總該還我了吧?”
顧輕歡讓開一條道好叫人把新的書案送來,聽聞劉芳儀討要風(fēng)吟手里的包裹,神情古怪的看著她道:“太學(xué)院中守衛(wèi)森嚴(yán),劉小姐真的以為我家婢子能不作聲響,來去自如的便闖到你們的院子里去取物?你未免太過小瞧太學(xué)院的護(hù)衛(wèi)了吧?好歹是官家舉辦的書塾,不少的貴胄子弟與高門貴女于此就讀,太學(xué)院的巡邏又如何的敢有紕漏?”
劉芳儀目眥欲裂:“你什么意思!?”
回她的是一旁笑吟吟,面色帶了幾分得意與自豪的喬白:“小輕輕的意思是……她唬你的,卻不想芳儀小姐是如此的天真可愛,竟不打自招了。”
沒想到自己竟是中了顧輕歡的詭計,劉芳儀只覺得羞的臉皮子都是火辣辣的,惱羞成怒的揚(yáng)起手要掌摑顧輕歡:“你竟敢戲弄于我!”
喬白伸手截住了劉芳儀揚(yáng)在半空的手,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目色同淬了冰似的森寒:“芳儀小姐,動手打人可就不可愛了喲!”
蔡老夫子目睹了整個過程,見劉芳儀不僅不悔改,還敢當(dāng)著他的面要掌摑顧輕歡,頓時便怒了,讓協(xié)助他的教學(xué)管事將人送到行罰堂去處罰。
劉芳儀被管事送走后,蔡老夫子這才不大贊同的看向顧輕歡,搖了搖頭,正色道:“智取雖可行,小聰明不可取,恐日后遭受反噬,那便得不償失……”
智取可行,小聰明不可取。
她今日雖用小聰明讓劉芳儀不打自招了,不見得日后每次可行。
雖說兵不厭詐,但詐的多了,便也不足為人信,哪怕日后她實言實語,也恐會招人質(zhì)疑她話中的可信度。
故此,便得不償失了。
顧輕歡細(xì)細(xì)嚼著蔡老夫子的那句話,了悟的對著他拘了一大禮:“多謝夫子教誨,學(xué)生受教了,必會銘記于心。”
蔡老夫子這才滿意的捻著那幾根稀疏的胡須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
夜里,當(dāng)整個太學(xué)院都安靜下來時,顧輕歡的院里閃出一抹身影踏著夜色而去。
這個時候,劉芳儀才能從行罰堂中被放出來,她趄趄趔趔的在巧兒的攙扶下,往著自個院里的方向走去,嘴里不停的咒罵著顧輕歡,直到眼前忽然的出現(xiàn)了一抹黑色身影將她猛的嚇了一跳,這才生生的住了口。
隨即,劉芳儀便不悅地瞪著那道擋了她路的黑色身影,出口詰問著:“你是什么……”
人字尚未出口,便見一道寒光閃過,余下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與巧兒雙雙倒地而亡。
被一劍封喉。
一雙白色納了金線錦靴從陰影處邁了出來,倒映在劉芳儀散大的瞳孔里,來人嗤了一聲:“呵,我都還沒欺負(fù)的人,怎能叫你搶了先?”
那人薄唇翹起一抹譏誚,隨后搖著扇子離去,那抹黑色身影隨在他的身后,兩人一前一后的漸行漸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