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切晚矣。
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敗了。
丟了身份,失了兄弟,也失去了她。
顧鴻榮傷神了一會,從懷中摸出方才抵在顧輕歡脖頸間那小巧的匕首,匕首的刀鞘上鑲滿了珠寶,很是名貴。
他將匕首抽了出來,可見匕首的刀身上刻著一個篆書的江字。
顧鴻榮伸手輕輕的撫了撫匕首上那刻著篆書的江字,似眷戀,又似不舍,完了卻將匕首收回刀鞘之中遞給了顧輕歡:“這是她替我打造的匕首,如今成了我的信物,我把它給你,望你能借助它的力量,歸還她的清白,令她沉冤昭雪,讓那些害了她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永世不得翻身!”
他已不方便替她出面,為她再做任何事。
只希望她親手替他打造的這把匕首,能替她報仇!
顧輕歡接過她娘親親手打造的匕首,抱著它,哭的不能自己。
顧鴻榮看了那把匕首一眼,又戀戀不舍的盯著顧輕歡悲泣的眉眼,最終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語氣十分的沉重:“我走了,你——保重!”
他深深的看了顧輕歡一眼,似要將她的模樣刻在心間,最終還是咬牙轉身離去。
他的身份已然暴露,再不走,定會為太學院、為徐院正,為保住他性命的許多人惹來禍端。
是時候離開了。
顧輕歡淚眼模糊的看著顧鴻榮轉身離去的背影,死死的抓著娘親親手打造的那把匕首,淚水奪目而出。
當初,顧鴻榮是不是也是這般果斷的離開了她的娘親,只留下一個絕決的背影……
涼亭外,厲璟天站在夜色里靜靜的看著顧輕歡哭的快背不過氣來,眉心緊蹙,寬袖下的手緊握成拳。
他靜靜的望了許久,到夜深,到霧色漸濃。
待她哭疲倦了,哭累了,泄出了心中的委屈才抬腳緩緩的往著涼亭里去,站在顧輕歡的身邊,垂著眼瞼望著仍抽抽噎噎的人兒,語氣溫柔:“回吧。”
他來接她了。
顧輕歡抬頭,透過朦朧的淚花看到了厲璟天,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將手里的匕首藏在身后,另一手胡亂的抹著腮邊掛著的淚兒,強笑了一聲,聲音嘶啞:“主子爺,您怎么回來了,呵呵……這夜風太大,眼睛被吹著了。”
夏天的夜晚,清風朗朗,迎面拂來很是清爽。
厲璟天垂眸望著顧輕歡睫毛上懸著未干的淚珠,淡淡的開了口:“既是風大便回了吧!我事情忙完了,回到院里沒看見你,也沒看著信,想著你或許在后山這邊勘查景園區,便過來瞧瞧。”
顧輕歡抹了抹眼,有些強顏歡笑:“那主子爺大可派旋日過來一趟便好,怎的親自過來了。”
厲璟天望著她:“旋日還未回來。”
事實上,他的事情并未處理完成。
而是他派在她身邊的暗衛納月與扶辰前來稟說,顧輕歡尾隨那疑是前廢太子身份的江榮,身份暴露。
據納月所說,江榮本有想殺追蹤者的意思,不知為何,見來人是顧輕歡,兩人竟是哭的十分悲戚。
他聞言將事情交給了旋日與納月處理,只身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