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正的太學院,安靜,微涼。
后山這一塊估計是因為添了景湖與花卉的緣故,水氣頗多,導致清晨的霧氣十分濃郁,更似仙境。
一抹人影隱隱在霧氣中跑動,因沾染了霧氣的緣故,衣裳微微濕潤。
許是累了,又許是被清晨的景色吸引,顧輕歡的步伐漸漸緩慢,最后停了下來,歇在一邊的涼亭里瞇著眼看向霧中冉冉升起的朝陽。
陽光漸漸驅去朦朧的霧氣,將后山一景清晰的展于人前。
太陽升起,太學院當中各式各樣的人也紛紛出門,夫子、學子亦或各家小廝,各有各的事兒要忙。
后山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顧輕歡擦著臉上墜著的汗珠,準備回院子中去,剛出涼亭,迎面來了一位同是跑步的俊朗公子,他一邊用錦巾吸著汗,一邊笑著與顧輕歡打著招呼:“你今日倒是少跑了兩圈。”
顧輕歡微微怔了一下,雖然一直以來都知道有一個人同她一般愛在早上到后山來跑步,兩人之間從未搭過話,不想今日那人卻是主動與她打了招呼。
顧輕歡與那公子點了點頭,算是還了禮,她看著后山漸漸散去卻還圍繞著獵場山林的薄霧,淡淡的道:“我不喜在霧濃時跑步,我阿娘告訴過我,如果經常在霧中跑步,過多的吸進這些濃霧,對人的咽喉不利,容易產生疾病。”
那公子聽后摸了摸自個的咽喉處,恍悟道:“原是這般,我便說喉疾怎的反復未能去根,怪是我清晨吃了霧水的緣故……”說著,對著顧輕歡拱手作揖,禮貌道:“在下受教了。”
顧輕歡還了一禮,看著天色與那公子告辭:“天色不早,我家主子爺還在候著,我先行一步了。”
那公子禮貌的點頭,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對方彬彬有禮,顧輕歡只好再次還了一禮才邁步離去。
顧輕歡走后,一抹黑色身影突兀的出現在那人身后,目含殺意的盯著顧輕歡離開的方向,冷聲道:“主子是否懷疑這小廝有問題?可需要屬下……”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意思最是明顯不過。
那公子將手里的錦巾朝著身后黑衣人的臉上砸去,白了自個屬下一眼,完全沒有方才的儒雅做派:“什么小廝,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姑娘!”
那姑娘雖在肌膚上動了手腳改了膚色,可那雙清澈似水的大眼睛與那玲瓏的身姿卻是瞞不住人的。
且,大抵是為了跑步方便,那姑娘并未身著寬松的衣裳多加掩飾,玲瓏有致的身段展于人前,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更是勾人眼的很。
那公子與黑衣人揭露顧輕歡女子的身份,那黑衣人面上的殺意卻是更濃,只見他將配劍緩緩抽出,語氣森森的道:“那女子喬裝打扮的接近您,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屬下這便去殺了她!”
話落,黑衣人一腳蹬上涼亭的護欄借力使上輕功便要前去追殺顧輕歡,卻被自家主子猛地扯著腰帶給拽了下來。
那公子撿起被黑衣人弄掉在地的錦巾,往著黑衣人的身上抽了幾下,訓道:“殺殺殺,你就知道殺人,除了殺人你還會干嗎?”
那黑衣人下意識的護著臉,任主子抽打,乍一聽聞自家主子的訓罵,細想了一下,掰著手指認真的回答:“屬下還會放火、暗殺、追蹤、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