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四處尋找
眼看著要賀壽了,上官家的下人四處尋找上官永,要帶他去為老夫人獻禮。那腳步聲,便是得知上官永位置的下人發出來的。
隨著一聲驚叫,沒多久,上官永遇刺身亡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上官家,好好的大喜之日變成了喪事。一時間,整個上官府氣氛低迷。
不管上官永多么不成器,他終究是上官家的子嗣。明顯是被人謀害的現場,上官老爺子斷定了兇手混跡在客人之中,為了替孫子報仇,果斷是派人關上了上官府的大門不準任何人進出,開始追查起蛛絲馬跡來。
客人們雖然不滿,然而上官家家大勢大,再加上體諒老爺子喪親之痛,到底還是沒說什么。
“世伯,小侄敢對天發誓,當時上官兄定是和忠義侯府的二小姐在一起的!上官兄親口說要找未來的妻子談談心,還派人去給忠義侯府的二小姐送了信。小侄當時心中好奇便偷偷跟了去,親眼看到上官兄和忠義侯府的二小姐往偏院那邊走了去……”
客廳里面,上官永生前的狐朋狗友之一信誓旦旦地開口。眾人皆知上官永和忠義侯府的二小姐訂了親,上官永是個不著調的,突發奇想和狐朋狗友打個賭,今日要將李顏柔一親芳澤。不過到底是自己的未婚妻,更是高門大戶的嫡女,他決定私底下進行,便不準狐朋狗友跟著。
而眼前這人卻是滿腦子黃色思想,偷偷摸摸跟了上去,結果被上官永的手下發現。為了不耽誤自家少爺的好事,那下人便趕走了眼前這人,為自家少爺提供了一個清凈辦事的地方。沒想到轉眼回去,卻發現自家少爺已經不聲不響地送了命。而原本和自家少爺待在一起的李顏柔卻不見了人影,自然而然便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等程木婉轉回原地的時候,上官家的人剛剛將李顏柔請了過去。同樣的,還有得知了此事的李家眾人。
“荒謬!小女自小體弱,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夠傷得了一個身強力壯的成年男子?更何況,此人還是她從小定親的夫君!且看這傷口,分明是被人用渾厚的內力振傷了五臟六腑,出手的,必然是一個高手!上官大人,我體諒你失子之痛,可你們也不能含血噴人!小女現在,可還是昏迷不醒呢!”
李云修憤憤地開口,他早就不滿意這門婚事了,如今上官永死了,竟是把事情賴在自己女兒身上,怎能讓她不生氣?
“李兄息怒,我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犬子和令愛一起,為何犬子死了,令愛卻不在現場?到底是誰害死了我的兒子,令愛可否看見了兇手?基于這一點,我才會將你們請來!
上官繼便是上官永的父親,此時此刻,他強忍著心中的悲痛之意解釋了起來,語氣中卻難免怨恨之意。憑什么李顏柔還活著,他的兒子卻死了?如果李顏柔早些呼救,說不定他的兒子就不會出事,這個踐人竟敢暈了過去?
李顏柔已經及笄,然而最近好幾次商議婚事,李家都推三阻四。上官家如何看不出來李家對這門親事的不滿?他完全有理由懷疑,是不是李家為了推脫婚事下了狠手,哪怕不是,也有見死不救的嫌疑!
太醫正在為李顏柔診治,她身上只是輕傷,應該是受驚過度,太醫施針之后便緩緩醒來。在李云瑞的追問之下,她帶著滿滿的驚恐,語言顛倒地將事情一一道來。
原來,上官永強迫她私下出來會面,李顏柔雖然不愿意,可上官永卻以她不出來,就自己親自到內院抓她要挾。無奈之下,李顏柔只能打發了丫鬟,隨了上官永的愿。上官永帶著她去了偏院,結果屋子里面卻有一個神秘的黑衣人。
可能是因為兩人撞破了黑衣人的存在,他一言不發便動起手來,驚恐之下,李顏柔嚇得渾身癱軟。而上官永有些粗淺的功夫底子,竟是主動擋住了黑衣人讓李顏柔逃跑搬救兵。李顏柔知道自己留下也沒用,只能跑開去呼救,然而她的身體不爭氣,才跑進了內院遇到了程木婉,說了句話便暈死了過去。
于是,作為李顏柔的證人,程木婉便被上官家的人請了過去。她本以為自己跑開可以不用趟這趟渾水,卻發現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婉兒,你只管說出你看到的,不用怕!”李云瑞沉聲開口,一副為程木婉做主的模樣。
不管怎么樣,忠義侯府是她的外家,當著上官家的面,她不可能做出打臉的事情。更何況,李顏柔后面說的也是實情,她點了點頭,承認了此事。
“既然如此,你為何沒有去呼救?而且,你說你親自去查看,為何卻并沒有出現在偏院?”上官家氣勢逼人,明顯是有些遷怒了。
“當時表姐只說了有惡人要追殺她便暈死過去了,我又不知道惡人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上官少爺還在和惡人勇猛斗爭。我一個小女子,當時雖然害怕,卻也是想著要去找人幫忙的。奈何初來乍到不熟悉貴府,最后竟是迷了路!
上官家的宴席,客人和府上的下人都在前院,后院自然是沒什么人了。正是因為如此,上官永色膽包天,才會想著將李顏柔拉到偏院去。反正她問心無愧,上官家是賴不到她頭上的。
如此解釋,上官家的人頓時啞口無言。神秘的黑衣人,現在早就跑的影子都沒了。上官家忽然出現了刺客,那刺客是誰派來的,向來和攝政王不合的上官家人,自然會往那個方面去想。想起程木婉和攝政王的關系,上官繼簡直咬碎了一口銀牙。
難不成他的兒子就這樣白死了不成?
然而不管他如何不甘心,卻是不可能將程木婉定位兇手的,更別提奄奄一息風一吹就倒的李顏柔了。
上官家的這次宴席,喜事變喪事,直接拖到夜色將至,才開了大門讓眾人離開。誰都知道,那刺客武功高強,恐怕早就跑的不見人影了。上官永這一次,還真是死得冤枉。
“婉兒表妹,今日的事情真是謝謝你了,若非有你為我作證,我今日恐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走出上官府,李顏柔感激地上前,對著程木婉盈盈一拜。
“沒什么,你本來就是無辜的,上官家的人再怎么強勢,也不能遷怒到你的身上!
程木婉搖了搖頭,不管是誰殺了上官永,那都是為民除害。
李家眾人表達了謝意,最后便散了,畢竟府邸的方向不同。程木婉和李云芙,程靈素上了馬車,說起今日的事情,都有些驚魂未定。
程木婉卻覺得自己的袖口處有些異常,她不動神色地伸出手去一摸,結果卻摸到了一個荷包。
“唧唧,繡繡,這是我的,我的!”紫電貂在她的衣袖里面抗議起來,程木婉淺淺地皺了皺眉,無聲地開口道:“這是什么?你從哪兒得來的?”
悄悄地拉出來看了一眼,卻是個粉紅色的荷包,精致的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分明是女孩子的貼身之物。這個紫電貂,什么時候竟然干起了偷東西的勾當了?
“唧唧,就是從那個柔柔的身上拿的嘛!這里面裝的可都是好東西呢,和毒死那個男人的一模一樣,我要吃我要吃!”
紫電貂生怕程木婉克扣了它的糧食,又是撒嬌又是耍賴,簡直要在程木婉的衣袖里面翻跟頭了。它的動靜太大,生怕被發現,程木婉厲聲呵斥了它,保證自己不會搶。
心中卻是一片驚駭,她不知道上官永究竟是死于所謂神秘刺客的一掌還是毒藥,至少,太醫和仵作給上官永驗尸的時候,是沒有發現他中毒的。而且,連紫電貂都心生饞意的毒藥,絕非等閑之物。
李顏柔貼身佩戴的荷包,竟然裝了這樣的東西!想起她驚慌奔跑的聲音,還有那不自然的神色,原本以為是被刺客驚嚇所制,此時此刻,程木婉卻是另有猜測了。
難道,殺死上官永的人,根本就不是所謂的黑衣刺客,而是李顏柔?可若是如此,那震碎心肺的一掌又如何解釋?亦或者,的確是有刺客存在,只是并不致死。那刺客見被人發現,打傷了上官永便直接逃走。而為了不嫁給上官永,所以李顏柔才會下毒?
雖然程木婉并不想將李顏柔想的那般復雜,可她卻不是李家的那些當局者迷的瞎子,李顏柔看自家哥哥的眼神,那分明就是一個女人在看心愛的男人!
聽聞了李顏柔為何會對李澤越那般依戀,她其實也能夠理解,李顏柔的心理恐怕是有問題的。只是她不想管閑事,李家人如何,根本與她無關。
可是現在,卻容不得她不去深思了。今日的事情,李顏柔見到自己的時候,臉上的震驚不是假的?峙拢敃r的話和暈倒,都是靈機一動,專門為自己清白制造的證據吧。
這個嬌嬌怯怯病弱的小姑娘,心機手段竟是如此縝密,她以前竟是看走眼了!若非紫電貂碰巧偷了李顏柔的荷包,恐怕她一輩子都不會想到這上面去!
雖說上官永的確不是良配,可李顏柔面不改色的殺了人,還是讓她覺得有些排斥。更何況,她一個閨閣之中的弱女子,又是如何得到這種殺人于無形的毒藥的?
此女絕不簡單!
程木婉暗暗對李顏柔提高了警惕,決定以后對她敬而遠之。想到這里,她目光微動,卻正巧看到程靈素嘴角含笑的模樣。見程木婉看過來,她頓時勾起了嘴角,露出一個親切燦爛的笑容,越發顯得清麗動人。
真是好心情。
程木婉心中暗自冷哼,她定然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所以連最后的偽裝都沒有了吧。又想起今日給她上了一課的李顏柔,她莫名地嘆了口氣。
這古代豪門世家的小姑娘,實在是太兇殘了。能出一個李云芙這樣難得單純善良的人,卻得不到好下場。
此時此刻,回到了忠義侯府,終于放松了心情,結果卻發現荷包不見的李顏柔,臉上的神色十分難看。
她已經屏退了下人,自然用不著再偽裝出一副嬌怯可憐的模樣。沒有了那柔弱的淚光,冷靜的雙眸在黯淡的燈光下,綻放出清冷的弧度。
“怎么會掉了?若是被人發現了異!蹦樕系纳裆查g一變,李顏柔開始回想。她可以確定,荷包在她昏迷之前,絕對是沒有消失的。那么有可能掉的地方,便只有那幾處了。
雖說現在還不會被人查出來上官永中了毒,可若是有人接觸到那荷包猝死,久而久之,必然會讓上官家的人生疑。而真正讓她忌憚的是,那荷包是她親手所繡,上面有她的名字。今日得到毒藥的時候,她只能裝在荷包里面,根本就沒想過會派上用場。
上官永那個敗類,竟然想要侮辱她,氣恨之下,她動了殺機。而一旦有了那樣的念頭,便越來越清晰,只要上官永死了,她就解決掉了最大的麻煩。果然,她成功了,可是現在,萬萬不能因為一個荷包,而斷送了一切!
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李顏柔站起身來,從衣柜的最里層,取出了一件夜行衣。她利落地換上,黑暗中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在床榻上布置好偽裝,打開窗戶,她矯健的身影宛如一只蹁躚的蝴蝶,悄無聲息地落入了夜里。
“紫嫣,現在天色晚了,我們睡覺了好不好?明日我再陪你玩,好嗎?”
程木婉回到家中洗漱好之后,柔聲對著身邊的人開口安撫道。袁紫嫣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才在翼雪的帶領下去了門口的地鋪躺下,準備休息。
微微勾起嘴角,程木婉取出鑰匙,打開了梳妝柜地下的暗箱。等她看清楚里面的動靜,臉上的神色卻是驀地一變。